院裏一片寂靜。
不知道是誰,不服氣的開口道,「卞邑如此,牧帥,不若我們殺回去,給章王報仇。」
聞言,眾人都沸騰起來,閒話歸閒話,更多的還是不甘心。
這些人,都是宗暘從京都帶來的,他們剛剛經歷過與卞邑的鬥爭,眼睜睜瞧見他們的章王重傷倒下。
出京時本以為就是與卞邑的和談,穩定隴南邊界的,怎麼想也不過是二方坐下來好好聊聊,談談彼此的憧憬與未來,畢竟如今有膽子開戰的是少數。
沒想到方才到了隴南與卞邑邊境,就遇到一股流竄的軍士,不知怎得彼此不等說話對方就一隻利箭飛來。
衝突不一會,有人就喊道,「章王受傷了,章王受傷了。」
慌亂之際,眾人退回到了隴南府。
「此事決不能外傳,副將,書信一封傳回京都。卞邑恐生變,關了與卞邑一切互市,傳本帥將令,若讓我抓住誰將米流到卞邑,軍法處置。」牧厲喝令。
說罷,眾人都分明了,這一次看起來倒像是是認真的了。但又不太像真的,隴南已經寧靜了許久不曾打仗了。
從前隴南只知道小牧帥是個風姿綽約的俊秀兒郎,城裏多少名門女子都對小牧帥心生愛慕。他的一手古琴,便是天上的鳥都會在隴南多盤旋一會。
可自從他繼承了他父親牧致的衣缽,成了隴南的首領,便看得出將門之後,絕無軟柿子。小牧帥雖然不如他父親那樣殺伐果斷,卻也繼承了老牧帥的睿智與剛毅。
那些追隨老牧帥的人起先對他多有鄙夷,覺得奶娃娃如何帶領隴南護住疆土。
實則小牧帥常常出奇制勝,利用大同與邊境的制約政策,困得卞邑頻頻吃癟,也算收復了一些老將的歸附。
鬼知道他剛接手隴南,當真是寸步難行,也正是如此,他才知道長久的打仗是不利於隴南長治久安的。
隴南把持軍權,對京都的皇權之間也要找到平衡點,否則等上一個小心眼的帝王,隴南便是最大的威脅。
安頓完事務,牧厲才決定進屋看一看宗暘。
「若非我略通一些醫術,只怕就瞞不住了。」廖居開口,邊說邊拿帕子擦拭這自己的手。
廖居帕子上都是血,牧厲看着着實有些擔心,探着看了看後面問,「先生,仲玉如何了?」
「皮肉傷,無礙的。」廖居說完嘆息一聲,「此行兇險,卻也不失為一條路子。打入到卞邑去,探探虛實。」
牧厲又看廖居的手,「意思他已經走了?那先生這血是從哪來的?」
那會子看一盆盆的血水,別說將士們,牧厲自己都嚇了一跳。
廖居笑了半晌,開口道,「狗血啊。」
牧厲驚措,「狗血?哪來的狗?」
他背後發涼,宗暘自小最是怕狗,可是父親愛狗如命,在西面還專門着人建了個狗舍,自從父親離世,狗舍就剩下一隻老狗了。
牧厲倒吸一口涼氣,從前宗暘就說過,早晚都要要了那老狗的性命。
那些狗也是無辜的很,自從父親死後,他每日都要親餵狗的。不會真的叫宗暘殺了吧。
牧厲話不多話,就趕緊衝到西面狗捨去看,看着那隻名喚「將軍」的老狗還活着,牧厲的心放下了許多。
隨着他的是廖居。
「章王走前曾與在下打趣此事,看來果真如此,在下手中的血不過是路上的野狗的血。」廖居說完,「將軍感懷先父摯愛,令在下佩服。」
說着,廖居為表歉意,對着牧厲拱手一禮,看來章王對牧厲的判斷是沒差別的。
畢竟不久之前的路上,廖居曾經對宗暘諫言,要留意隴南心存異心,引發更大的變動。
那時候宗暘便是堅定的認為,牧厲不會如此。他們一道長大,一道授業,彼此心意相通。
牧厲的才學卓然,若是不鎮守隴南,宗暘猜測他會去做一個書塾的先生,整日與古琴作伴,悠然自得。
「他在打趣我這件事上,每一次都是贏得。」牧厲笑着撓撓頭,就是這麼久不見,他也依然如此,「仲玉在信中常提及先生,今日得見,還請先生
第三百零三章 狗血?哪來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