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
靖安王妃將杯盞重重摔在地上,杯盞里的茶水都濺到了佟妗妗的裙擺上。
佟妗妗退後一步,被母親這樣的舉動有些嚇着。
她的母親雖說脾氣暴躁,卻很少對自己這般生氣,說着母親身邊的掌事女婢與郭嬤嬤使了個眼色,而後隨侍的所有婢女都紛紛退下了。
在屋裏的門都閉上後,靖安王妃對着女兒呵斥道,「你當真是瘋了!為了個男人,要拋下父母嘛?」
她不敢想像自己的女兒如此昏聵,居然說除了以後與靖安王府橋歸橋的話來了。
一旁的靖安王佟翎不語,臉色卻是難看的很。
「妗妗,你為他可值得?」
說話的是剛治災回來的佟樺,佟妗妗目光移到了哥哥佟樺身上,虛拂一禮,卻不言說。
見她不語,佟樺嘆息一聲道,「便我不在京都,都知道這位章王殿下對那個夫人席氏寵愛的很。你如此行事究竟可值當?」
佟妗妗慢慢回到自己的座位,「三皇子反叛,靖安王府究竟幫的是誰呢?」
說道誰時,佟妗妗看回到父親身上。
只見這位靖安王佟翎臉上沒有絲毫變化,先是再聽別人家的故事,一直到注意到女兒的目光,他才慢慢抬頭,
看着女兒的目光,佟翎猜測到她定是察覺到了什麼,自己這個女兒,雖有些聰慧但絕不至於能如此敏銳。
不是佟妗妗,是那個躲在章王府的蓆子殊。
「你這是什麼話,我們靖安王府與三皇子有什麼干係?」佟翎開口狡辯道。
眾人不語,一時間佟翎氣怒的抬手,他指着佟妗妗道,「你這個孽障,你莫不是以為我與那三皇子有什麼干係吧?」
孽障?
佟樺大驚,便是自己一個兒郎小時候調皮,父親也從未以「孽障」相稱。
又想到父母對佟妗妗多般寵愛,如今究竟是為什麼變成這樣。
妗妗要與佟家利利索索,父親又口口聲聲的孽障之言。
「父親。」佟樺喚道,擠眉弄眼示意父親說的太過了。
簡裝,佟妗妗笑出聲來。
她笑自己愚昧,這些年都白活了,竟然以為自己在佟家是多要重要的存在。
佟妗妗輕聲,「那女兒就不懂了,父親將女兒許婚給章王,究竟是看準了章王可承繼大統,還是想用女兒佔着章王的一份機會?」
「放肆!」佟翎手上的茶盞也是鋃鐺摔到了地上,父母今日都用茶盞發泄着憤怒。
此刻的佟妗妗竟沒有方才的慌張,面上依然是冷冷的。
「那日蓆子殊說了一月之內三皇子必敗,起先我本覺得不過是她氣惱母親挾制,故做深沉,以時間來與父親拉鋸,比比耐力罷了。後來我是想不通,一顆心思,都在自己愛慕的男人身上。期盼他能分些關注在我這個王妃身上。」
佟妗妗說着語頓,後而輕嘆一聲,「當真是可笑。」
她環顧四座,父親母親,還有哥哥都是自己最近親的人,卻都讓人看不清楚。佟妗妗繼續說着,「大概是父親從未被一個女子如此平起平坐的對話,心中覺得甚是屈辱。這才私下相助,父親想要證明若三皇子若勝了,蓆子殊的話就是個笑話。」
眾人不語。
聞言至此,最先惶惶不安的是靖安王妃,她了解她的丈夫,佟翎此人心思深沉,多年夫妻她也從未看破過。
他能將一個人揣在心裏多年,不露聲色,又在陛下那裏做小伏低,看似與幾個皇嗣都無關聯,實際上卻都有干係。
靖安王妃本想,他終究還是疼惜自己的一雙兒女,元不至於害他們,如今看,佟翎看中的只有自己的權勢。
靖安王妃背後一陣冷汗。
佟樺見狀,知道這是父女之間已經產生了齟齬,且是不可緩解的齟齬。
這次回來,家裏怎麼就突然變成這般,他有些不敢置信,「父親,妗妗怎得?不若父親還是將話說清楚,父女之間怎麼生了這樣大的誤會?」
顯然佟翎沒有聽進去。
佟妗妗見狀起身,「哥哥不必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