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暘悻悻的站在一旁。
林貴妃被太醫施了針,沒一會就醒了,當即從羅漢榻上滾了下來,爬到了大同帝身邊,「陛下,陛下寬宥了莨兒吧,一切罪責都讓我這母親來受。」
見到母妃如此,仁王也馬上明白了,他在這裏跪了一日一夜,膝蓋已經快碎掉一般。
若不是母妃只怕自己與老三一樣,今日就要被關到大理寺了,那些大逆不道之言自己如何能圓了過去。
「父皇,都怪兒子口出妄言,莫要罰母妃了。八妹已經沒了,沒有母妃這家便不是家了。」
仁王苦求一句話,惹得宗暘同樣心酸。
這個家不是家了,這宮裏從來也不是自己的家,他的家不是皇宮,在朗月閣,在雙雙身邊。
宗暘踱步出來,聽到裏面哭成一片,而此時的宗莨已經被幾個內侍抬了下來,蓋着一片白布。
自己今日來,真是可笑。
他們一門子的家人,何須自己多此一舉,看着場景自己也是多餘的。
「王爺。」昌書公公的聲音將宗暘的思緒拉扯回來,只見昌書端着一個托盤走到宗暘身邊。
宗暘掃了一眼,對着昌書公公虛禮,「公公還是先莫進去,怕是會擾了。」
昌書公公笑了笑,「不敢受王爺的禮,老奴瞭然。」
只見昌書公公遲遲不離開,似是有話要說,宗暘留意到說,「公公有話要說?」
「這些,王爺可瞧瞧?」
宗暘將目光又落在托盤上,上面是一本冊子,他看了看那冊子,又探看昌書公公。
確定了昌書的眼神,這才遲疑的準備拿冊子,未曾觸及還是收了手,「差點讓公公瞧了笑話,這是父皇的,本王,不能看。」
昌書公公一笑,看他依然對皇權存着敬畏之心,「就是陛下要老奴給您的。」
「本王?」
宗暘這才放心的拿起冊子,裏面是文書,一本宗莨的請罪摺子。
說仁王罪過皆是自己蠱惑,仁王心疼妹妹才冒險說出那些狂言,宗莨自知已經讓皇家無顏,故自決性命。請父皇莫要再牽累兄長... ...
片刻後宗暘有些狐疑的看向昌書公公,「這是何意?」
「王爺看後何感?」
昌書並未直接回答,而是以反問回答。
宗暘想說這顯然不是宗莨所寫,後面雖說按着手印,可也看得出並非宗莨所言。
昨日宗莨早早就去了仁王府,而仁王一直在宮裏,又怎麼可能說這些話,何況裏面字字句句都是為了仁王開脫,宗莨又怎麼知道仁王在父皇面前說了錯話。
「父皇何意?是要本王去做什麼?」
昌書未言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皮笑肉不笑,只是退了幾步離開了,他知道章王是個聰明人,定是會明白的。
御書房裏傳來哽咽帶着歡笑聲,父皇在裏面與貴妃仁王一場父子情深,卻讓昌書公公送來了宗莨最後的摺子。
另一頭。
「意思都是公主的錯?」蓆子殊拿着冊子看了半晌,只得說出了這一句疑心。
連自己一個王府妾室都看的出,這絕不是宗莨所書,文筆太過於刻板,似是個朝着臣子上稟的文筆,字字句句又都是將將罪責全部攬下,痕跡太重。
陛下又怎麼可能看不出,被凌辱的女兒在御書房吊死了,便是自己這樣的蠢人也能知道,定是貴妃所為啊。
可是聽着宗暘方才所說,陛下未發一言就被貴妃和仁王所感動,便是百戲班子裏最... ...
不不不,自己不該這麼想,那人終究是宗暘的父皇。
只是陛下又將冊子送到宗暘手中,是何用意?
宗暘端坐在馬車裏,不吭氣。
「只怕如雙雙所說,要多留意些才好啊。」宗暘說了一句,又想到什麼問,「對了,你怎得親來接我。」
「我出來閒逛,買了些東西,正好時辰合適就接你,而後送你回去,我自己要回趟席家。」蓆子殊說,「事發幾日,我想與父親說說話。」
宗暘看向蓆子殊,「這,這也不順路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