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閣的門虛掩,宗暘跨步進去。
行至屋側,只見遊廊下走過幾個婢女,見到宗暘正要行禮,卻被宗暘制止,「 不必通報。」
院裏下人見到章王殿下朝着屋裏走,猜想王爺偷偷 看蓆子殊都暗笑不敢做聲,只等着看夫人發現王爺後是什麼神情。
只見蓆子殊已經換了衣服正在 喝粥, 一口一口的小米粥送到口中,神情平和似是在想着什麼事情。
蓆子殊將 粥碗放下,「不想喝了,巧巧,你說我是不是該回趟家,雖說妾室並無回門直說,擔心母親與父親會心中不悅。」
這麼想來自己重活一世倒是不如上一世,上一世好歹也是個王妃,這一世竟是個王府的妾室。
巧巧思量片刻,有些猶豫,一邊收拾着,一邊說,「按理說妾室是沒有回門這一說的,而且夫人如今出入府門都得去回稟王妃。王妃寬和,夫人說了許是也會答應的。只是有一點, 巧巧有些擔心。」
蓆子殊歪頭看向不遠處 的 巧巧 問,「你是擔心那件事?」
巧巧放下手中的東西靠近蓆子殊,一臉認真,「夫人,雖說王妃下了嚴令,若聽到有人議論立刻發落永不復用。可是私下裏也有人說的 ,章王時至今日都不與王妃同房而居,這... ...」
蓆子殊不由得垂下眼, 他居然一直都沒有與佟妗妗圓房。
可原也不是自己的錯, 若是能選我也不願牽扯到章王的後院中,可是已經嫁了就要接受這一切的不公。
轉念,蓆子殊又想到章王待自己這樣好,那個男人像是真心相待,想到他總讓人莫名溫暖。
她也是着實沒有料到,大婚至今他都不曾與王妃圓房,只 與自己在仁王書閣... ...
宗暘聽至此, 心不明所以的緊了緊,果然如白夜所言,眾人都在議論自己沒有與王妃同房的事情。
雙雙會怎麼看待此事?他盼着雙雙 能歡喜接受此事,好像如此,自己就不用有負擔。
可 又馬上憂慮 撲涌而來, 盼着她說出不願意與人 共享夫君,好像如此就代表雙雙心裏也有自己。
「這是個難題,總不能將他二人綁在榻上,對王妃,也是一種侮辱。」蓆子殊幽幽說,「誰會希望這種事,來自夫君的施捨呢,光是想着就覺讓人心寒。」
她最是明白這種感受,上一世卑微如斯,才明白這一世佟妗妗的揪心。所謂不是可憐她,也不是讓出位置,而是真的尊重她。
別低看了她,大概 佟妗妗也不希望自己這樣做。
宗暘低頭,嘴角不由得上揚起來,她將自己當做夫君,也知道自己為了她一直恪守清白。像是將自己與她化成了一起的,他們之間是自己人。
這樣的感受溫暖極了,心上的 負擔都能 好一些。
屋裏又傳來蓆子殊的聲音,「左不過王爺會想明白的,遲早都會與之圓房,交代院裏下人不得與人議論此事,遇見王妃也要恪守本分,恭恭敬敬。」
蓆子殊安頓道,門外的宗暘的心還未 被那些許溫暖焐熱,當即如刀割般。
她像是已經做好了準備,怎得倒顯得自己擰巴?這二個女人倒是各自都清楚的緊,一個是遵規守紀的席夫人,不逾矩半步。
一個恪守本分的章王妃,深情厚誼,卻不屑施捨,自己倒成了兩邊不是的章王。
宗暘有些莫名的憤憤的煩躁, 猶豫螞蟻在身上爬,讓人周身都不痛快。
禹茗軒與朗月閣真是好地方,隨即 甩袖離開。
小婢女從門外進來, 端着燭火準備換新燈油,進門就愣了愣,不是章王殿下來了麼,怎得屋裏無人?
她不敢言語,只待巧巧出來湊近說明事由。
「什麼?章王來了?」巧巧驚愕,「你們怎得不稟告?」
章王來了又走了,巧巧一想到自己方才與姑娘說的話,只覺心中不安。莫不是章王聽了主僕的談話,心中不滿?
「王爺不准我等通報,我等以為王爺是要給咱們夫人一個驚喜,故而都紛紛退下了。」那婢女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