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呢?」宗暘當即心裏怔了怔,這小子何時知道的?
那日在北胡皇庭門口等候,他與席盧確實提及此事,席盧驚愕不已卻也瞧得出眼底的歡喜。
那日被撞見後,他就下定決心,總不能黑不提白不提的糊弄過去,女兒家的清譽最是重要。
照影最是了解他,見他沉思仄聲道,「殿下再不去恐怕是追不上那席家姑娘了。」
只聽見呼的一聲,門邊忽閃一霎,屋裏已經沒有了人。
北胡的後半夜要比京都更熱鬧。
也不知道這裏的人可是前半夜睡覺,後半夜才出來熱鬧,蓆子殊一身俊俏男裝,披着一襲白色毛領的狐裘斗篷走到了北胡最熱鬧的青樓灼月閣。
「敢問公子貴姓?」老鴇引着蓆子殊進門,象徵的問道,目帶狡黠上下打量眼前這位今日能花費多少銀子。
「少陵君是也。」蓆子殊緩道。
少陵,是蓆子沛的小字。
蓆子殊在心中默念,哥哥,雙雙今日就借了你的名字瀟灑一回,想到蓆子沛一本正經,也不知道有沒有去過青樓,想至此她不禁要笑出聲。
身後一個聲音忽的傳來,「少陵君也不等等在下?」
蓆子殊當即驚愕,這聲音,轉身看是宗暘。
他怎麼來了?
不等問話,身後的老鴇當即有眼色的迎了上去,「哎喲,好俊俏的郎君,本以為這位小哥長得秀氣,怕是不太懂得男女之樂,原來是跟着人一道來的啊,哈哈哈... ...」
老鴇笑的前仰後合,她多年混跡聲色之所,早就瞧出了這位根本就是個女子,肌膚白皙耳垂有孔,本想找個原由打發了,這筆買賣恐怕沒什麼油水。
這後進來的,才是板板正正的的男人,長得英武不凡,頗具貴氣。
老鴇幾乎貼着宗暘,一副諂媚的嘴臉,蓆子殊哼了一聲,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老鴇不知,我這位兄弟可是最懂這些的,你且將灼月閣里頂好看的姑娘叫來,不在乎錢的。」
說着,老鴇將二人帶到了二樓。
而後便請了五位嬌眉姑娘到了眼前,北胡的姑娘比起京都,多了些奔放與嬌艷。
其中一個穿的單薄顯得熱情,一個端着古琴該是個有才藝的,剩下二個身姿該是舞藝卓越,還有一個穿着的北胡衣衫顏色卻不甚鮮艷。
蓆子殊起身轉身看了看宗暘,在幾人身邊轉了一圈,「都是好顏色,公子可有喜歡的。」
宗暘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卻是到了此處也有了心思,或是在這煙花之地可以打探一些不太知道的事情。
見宗暘不語,蓆子殊揚手,「都留下吧。」
五人歡喜,紛紛落座。
不多久幾人各司其職,撫琴的撫琴,跳舞的跳舞,二人身邊各留了個一個姑娘。蓆子殊身邊那個衣衫隱隱約約露出姣好身材,看得人好不羞澀。
與之淺聊,這位身穿不甚鮮艷的女子名喚冬芷,只是聊幾句便能察覺一二,像是大同人士。蓆子殊便將心思放在了這位冬芷姑娘身上。
另一頭,北胡皇庭里,女帝耶羅緙有雪耳扶着走到了北宮,裏面囚禁的是自己的親弟弟。
門被打開,耶羅洛一身囚衣坐在桌邊,抬眼看到耶羅緙進來,沒有起身自顧自的端着碗吃飯。
雪耳端了一張椅子放置在一旁,耶羅緙坐下輕輕說,「看着菜色不錯,看來下頭的還算上心。」
耶羅洛仍是不語。
耶羅緙擺擺手,雪耳出去讓二人能好好說話,空氣里都是耶羅洛吧唧吧唧吃飯的聲音。
「我知你惱什麼,你就是軸!」耶羅緙臉色變得無奈起來。
耶羅洛滿嘴吃食,聞言滿是不高興,只聽到「哐當」一聲,他手中的碗就被扔了出去。
耶羅洛含着吃食邊罵邊說,那飯隨着咒罵聲都要噴了出來,「你就是個只想着自己想着男人的惡婆娘,為了那個男人至今都不肯出嫁,如今要將北胡送給大同麼?」
耶羅緙倒是沒有半分惱怒之色,「什麼大同的,北胡的。千百年前,大同的半數疆域還是東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