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抬抬眼皮,看他一副表面恭謙的模樣,實則處處機關算盡,從前是他小瞧了這個尋仙問道的顯王。
「老三,開門見山吧,陳大人在哪?」
顯王伸手將桌上的茶水一股腦喝了個乾淨,他內心告誡自己,下次萬不可再那麼發力去打人了,可真是累人。
一直喝到第三盞,還未喝就被仁王一把將茶盞奪過,「老三,莫要給我裝瘋賣傻。」
仁王的語氣顯然變得急躁起來,臉也扭着緊張的樣式,沒想到自己的好二哥如此的沉不住氣。
被那個貴妃一直壓制着長大,自小言聽計從,如今一出事就顯露出他的懦弱了。
「什麼陳大人,我聽不懂。」顯王掃了眼他一眼,懶洋洋道,而後又給自己倒了盞茶水,「二哥這般急躁,是我顯王府招待的的茶水不好麼?」
仁王最受不了他這個脾氣,慢慢吞吞。若是這種人都能登基為帝,那大同未來真是堪憂。
「二哥,怎麼今日沒帶你那個美嬌娘一道來?」顯王語氣調侃,言畢忽然又做了一個制止的動作,饒有興趣的說,「不不不,別說,讓我來猜猜看。」
顯王若有所思,「定是貴妃娘娘提前就提走了她,怕她毀了二哥與靖安王府的婚事?」
仁王被說中了事情,惱羞成怒將茶盞重重撂下,「你既不信守承諾,我與你無話可說,你掂量好自己三兩重的骨頭,有沒有能耐與我一搏?」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顯王,他眼底閃過一抹殺意,也說明自己猜中了他的心思,如今行事毫無半分城府,
宗宏冷哼一聲起身,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態,「我自是沒什麼能耐,二哥啊,只是弟弟我實在為你不值,一個女人而已,貴妃為何如此咄咄逼人不肯成全,聽說還是京都城裏的才女呢。」
仁王不語,這句話他也曾問自己,不過是一個女人,為何母妃就如此容不下呢。究竟是容不下自己,還是容不下自己身邊的女人。
看着他沉思,宗宏覺得自己已經說在了他心坎上,而後乘勝追擊道,「你看看我們這些封了王的,那個後院不是成群的姬妾,爭先恐後的要為皇家延綿子嗣。貴妃為何不希望你也有些子嗣呢?」
他的話帶着挑釁,他不是聽不出來。
自古皇子封王立府,便是不不大婚也要先有幾個姬妾,能夠及早的誕育子嗣。待到大婚後有了王妃,再由王妃為這些姬妾們分個名分出來。
可是仁王后院,只有一個七皇子。
如今蓆子沄有了身孕,不是再好不過的是麼?母妃不希望自己有後嗣,是方便對自己控制,日後對朝政控制麼?
想到這裏,仁王不禁後背一陣戰慄。
看着仁王若有所思,宗宏知道自己說的話顯然是有效果了,否則他怎麼可能沉聲,定是要追根究底才對。
「二哥,且不說我沒有找那個所謂的陳大人,我若找陳大人,也是為了你找的,賑災這個事若是辦不好,父皇定是龍顏大怒,便是你能有了皇嗣,也是不行的。」
仁王差點被他的挑撥之言迷惑,當即反駁,「宗宏,你還好好在家求神拜佛的好。」
出了顯王府的宗遲,越想越氣悶,難道母妃當真想做這天下第一人。
只聽過北胡有女帝,若是如此,自己必須要保下蓆子沄腹中的孩子才好。只是陳大人的行蹤始終不見,只怕還是要下些功夫。
回到仁王府,府里的下人都面帶懼色,仁王沒走幾步就察覺出來,定是母妃來了。
他心上憂慮,可想到母妃不願自己有孩子,又憤憤不平,大步流星的朝着屋裏走去。
相比自己,母妃終究是寵溺八公主宗莨多一些,數月不見自己的母親還是雍容華貴之態,公主與她坐在一張羅漢床上,一起去看着團扇上的穗子,面色慈愛。
自己從未與母親有過如此親密的時刻。
宗遲氣沖沖的進去,貴妃目光一瞥,眼神當即變得嚴肅起來。
宗莨見到仁王進來,趕緊從羅漢床上起來,退到一旁,恭敬的行了一禮,「二皇兄。」
養了他數十年,不曾想為了個女人居然氣惱至此,貴妃心中不悅擺了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