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的話讓雲錦時的心中十分感動,她自然是知道柳氏的話不是什麼客套的場面話,是真的在擔心自己這個女兒,希望她能回家住着,好一家團聚。
抬頭瞥見柳氏關切的雙眼,目光中滿是對她的心疼和憐愛,絲毫沒有見到半分對雲錦時的不滿。
上輩子她實在是大錯特錯了,才會為了一個男人害死了全家人的性命一想到上輩子兩個哥哥和爹娘都因為自己的關係死狀悽慘,甚至不知道有沒有幫着收斂屍體,雲錦時的心就痛的抽動,落下淚來。
「好孩子,你受苦了!」
柳氏以為雲錦時是想到了在侯府這麼多年過的日子,所以才一時悲痛交加落淚,也跟着紅了眼眶,母女兩個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好一會兒,雲錦時才緩過勁來,安撫了柳氏幾句。
「娘,我心裏有打算的,再說大哥不是準備相看人家娶親了嗎?我們一家子自然是不介意的,可若是日後大嫂嫁進來了,心裏多少會有些不舒坦的。」
柳氏還想反駁,她給自己兒子相看的必然是個知書達理,性子柔和的好姑娘,也不拘泥於對方家世如何,可是反過來想,人家好端端的嫁進來,如果非逼着她接受一個和夫家和離的小姑子住在家中,到底也是委屈了人家。
這世道,女子和離過了自然是會被人瞧不起的,她們若是逼着對方接受的話,也實在是說不過去的。
「哎,到底還是苦了你,一個人住在外頭」
柳氏心裏明白這個道理,她本身也不是什麼刻薄的婆婆,只是到底捨不得自己養大的女兒。
「好不容易從那出來了,結果又要一個人在外頭受苦。」
「娘,沒事的,吳嬤嬤和碧桐都跟着伺候呢,哪裏有什麼委屈?再說了那宅子離家中也不是很遠,我也能時常回來探望,到底比在侯府的時候舒坦幾分。」
聽到這話,柳氏倒是十分贊同點頭。
倒也是這個道理,住在自己的宅子裏,總歸比住在吃人的侯府好上不少,況且兩家離得近,她時常過去探望女兒,倒也不礙事。
思來想去,柳氏心中的擔憂到底還是放下了幾分,瞧着女兒年歲大了,眉宇之間多了幾分凝重,少了寫幼時的嬌憨可愛,總忍不住嘆氣。
「夫人,大小姐,寧姨娘又鬧騰起來了。」
伺候柳氏的大丫鬟打了帘子進來,臉上是掩蓋不住的不耐。
倒也不能怪她,這段時日下來,寧姨娘曉得雲錦時和離回來之後,便日日鬧騰着要去找自己的親生女兒享福。
柳氏本就是柔和的性子,雖說蘇明威只讓她放開手管教,可天性如此,柳氏到底對寧姨娘下不去死手,只叫人看管在自己的院子裏,於是就有了隔三差五鬧騰這麼一出。
「她日日都這樣鬧騰嗎?」
瞧見柳氏眼底的烏青,雲錦時心中有些不滿。
那丫鬟倒豆子一樣的便開始抱怨起來。
「大小姐,那寧姨娘實在是個沒皮沒臉的,不過就仗着夫人性子好才敢在這兒吵嚷,夜裏也時常叫喊着,擾的夫人睡不好覺,夫人一派人過去,她就死乞白賴的倒在地上鬧騰,真是真是」
丫鬟顯然是被氣急了,憋了半天沒憋出什麼罵人的話,於是又轉了個話頭,憤然開口。
「這若是換到別家的主母,早就打殺了去,碰到我們夫人這樣的好性子,她不感恩戴德,夾着尾巴做人也就罷了,反倒是蹬鼻子上臉了。」
「好了,好了,錦兒剛回來,你和她說這些煩心事做什麼。」
柳氏嗔怪的看了一眼告狀的大丫鬟,卻是連責罵的話都沒說出口。
雲錦時也沒多說什麼,這丫鬟厲害些是好的,瞧着也對娘親忠心,這樣才能不讓娘親被人欺負。
從前柳氏對寧氏那可是眼不見心不煩,管都懶得管她。
後頭雲婉兒和宋景謙的事情被捅出來之後,柳氏自覺是因着自己縱容了寧姨娘母女心思大了,這才害了自己的女兒,倒是拿起了幾分做主母的威嚴,將寧氏看管了起來。
「我去見見她,瞧瞧她耍的是什麼把戲。」
雲錦時淺笑起身,柳氏想勸她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