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醒來,沈寧的病就好得差不多了,不過她沒有向外宣佈,而是依舊在屋子裏養病。
她實在是不想出去跪了,這麼冷的天,再跪下去真會要命的。
而且她對老夫人沒有一丁點兒的孝心,該演的也演得差不多了,趁着生病,當然是能躲則躲。
外面的事情都交給沈穗,反正她樂意。
沈穗覺得自己又回到了能在沈家指指點點,大小事兒都聽她指揮的時候,前院的人得了沈寧的話,倒也沒有給她添堵,唯一讓沈穗決定不了的就是沈姝想要進來。
沈寧下了命令,不允許沈姝再進沈家大門,沈家的門房死守着不准人進來。
沈穗也覺得沈姝不安於室不是好人,可現在是喪事,孝道大於天,總不能不讓人進來磕頭盡孝。
沈穗做主想把人喊進來,但門房只聽命於沈寧,就是不放。
沈穗只得去找沈寧,但流螢和莫臨攔住她,沈寧還在養病中,不見任何人,至於沈姝,沈寧下了死命令,就是死,也不許她再入沈家門。
沈穗氣得不行,沈姝也氣,乾脆直接在沈家大門口跪下了。
冰天雪地的跪在家門前,只為盡孝,誰看了不說一句孝心,誰看了不罵沈家人無情?
沈穗看着來往之人指指點點,感覺自己也跟着丟臉。
拉着兒子就想擋住門房把沈姝放進來,流螢卻帶着人走了出來。
眾人目光立刻看過去,想看這事兒怎麼處理。
「二小姐這是做什麼。」流螢表情平淡,語氣柔和,並沒有因為這場面而慌張。
沈穗立刻道:「沈姝你快起來。」
說着連忙去扶人:「你大姐原諒你了,快進來吧,別在這門口跪着,這麼多人看着像什麼樣?」
沈姝也是腦子進水,沈穗給她台階她卻不下,一把掙開她的手,倔強的看着流螢:「讓我姐出來,我要聽她親口說。」
沈穗眼前一黑,這丫頭腦子有病吧?
「你姐還病着呢,怎麼出來?」
沈姝:「我不管,我姐要是不親口說原諒,我就在這裏長跪不起。」
沈穗:......什麼玩意兒?!
流螢都給逗笑了一下:「二小姐誤會了,我來並不是大小姐答應讓你進這道門,而是請你跪遠點兒,這冰天雪地最容易凍死人,你別死在沈家門前,沈家不會為你收屍的。」
聞言,眾人譁然。
沈姝難以置信的看着流螢,委屈又憤怒:「這是你說的還是我姐說的?啊!!我姐不會這麼對我的,一定是你,你奴大欺主,我可是沈家二小姐,你敢這麼對我?」
旁人見此也唏噓:「這未免也太過了,人家只想進去盡孝,何必做得這麼絕。」
「這大小姐估計還記恨着二小姐搶親呢。」
「一碼歸一碼,二小姐搶親是不對,可現在辦着喪事,怎麼能不讓人進去磕頭,這確實有些過火了。」
聽着眾人議論紛紛,沈穗臉上也火辣辣的,無地自容。
「好了,我是沈寧你們的姑姑,今天我做主,你就進去吧。」
說完還去拉流螢:「你就是個丫鬟,做事兒要懂得變通,等下我去勸勸沈寧,姐妹之間也不能走得這麼絕。」
流螢避開了沈穗的手:「這事兒大姑奶奶做不了主,奴婢就是奉大小姐的命令出來的。」
她看向沈姝,一字一句,無情審判般說道:「關於搶親又和離的事情大小姐已經懶得跟你計較,因為那衛從文也不是什麼好人,配不上大小姐,大小姐不屑跟你賭氣,但是在你得到婚事之後大小姐就說過跟你斷絕關係,從此不再是姐妹,我們沈家以後也沒有這麼個二小姐了。」
沈姝剛剛要說,流螢抬手打斷她:「你別急,我還沒說完。」
「大小姐說過,人可以犯錯,但不能一錯再錯,你與衛從文成婚期間與人糾纏有染,衛家能容忍是衛家的事情,但我沈家的家風教不出這樣的女兒。」
「另外,你與衛從文和離之後,日夜與情夫在莊子上廝混,山莊上下無數人親眼目睹,丟人現眼,這是不爭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