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軍中休沐的日子,蘇澤提着禮物,準備去城西大統橋給劉貴餞行。
這些日子劉貴一直都在奔走,終於得到了消息,秀榮領民酋長爾朱榮,徵辟他為騎兵參軍。
爾朱榮的徵辟文書已經送到吏部曹,已經得到了朝廷的蓋章,劉貴就要離開長安,前往爾朱榮麾下效力了。
今日就是劉貴啟程前往秀榮的日子,從此之後天高水長,也不知道何時才能見面了。
蘇澤從永寧寺那邊挑來了一尊紫色品質的鎏金佛像,這是蘇同最近的得意之作,爾朱榮崇佛,這是蘇澤替劉貴準備好的見面禮。
騎奴蘇大牽着馬跟在蘇澤身後,兩人剛剛出門,蘇澤就在角落裏看到了一輛低調的馬車。
雖然馬車的樣式很低調,但是這幾匹馬都是上等好馬,就在蘇澤投來目光,一名熟悉的綠衣侍女從馬車上下來,施施然走向蘇澤。
「蘇旅帥,舊人請您上車一聚。」
蘇澤看看天色,現在旭日初升,上車應該是「安全」的,他跟着綠珠爬上了馬車。
車內是淡淡的香氣,陳留公主抱着那隻雪白的狸奴,身體藏在車廂的陰影內,蘇澤看不清她的表情。
亞父曾經說過,藏在暗處的捕獵者是最危險的,蘇澤摸不清這瘋婆子的來意,只能禮節性的問道:「殿下?」
陳留公主說道:「我不是殿下,我是綠珠。」
好吧,這次乾脆連衣服都不換了,就換個名字是吧?
蘇澤硬着頭皮說道:「綠珠娘子。」
「綠珠娘子」淡淡的說道:「太后要改元了,年號神龜,只等過幾日就會大赦天下。」
魏晉十六國南北朝的統治者們,最熱衷的就是改元和大赦天下,仿佛只要改一個年號就能掃除晦氣,這些混亂的年號,也成為所有歷史研究者的噩夢。
陳留公主一改往日的瘋癲,低落的說道:「我總覺得神龜這個年號有些不好,若是父皇大抵是不會選的。」
蘇澤順口說道:「神龜雖壽,猶有竟時。螣蛇乘霧,終為土灰。」
陳留公主眼睛一亮說道:「我也說為什麼覺得神龜這個年號不好,原來如此,王朝國祚又豈會因為神龜而壽。」
蘇澤都不用想,改元神龜肯定是某個地方又發現了什麼祥瑞。
但是你說神龜年號不好,不也是出於迷信嗎?
蘇澤還是摸不清陳留公主的來意,車廂內再次冷場,氣氛又變得尷尬起來。
陳留公主又說道:「因為要改元大赦,你送入都官司的那些傢伙逃過一死,改判發配六鎮戍邊。」
蘇澤對這個結果也有心理預計,黃越這些羽林軍官能這麼囂張的撈錢,在朝堂上肯定也有靠山。
而在軍營中飲酒招妓,在禁軍中也不是什麼新鮮的事情,若是在孝文帝時期那肯定立刻砍腦袋了,但是在現在只要稍運作一番,拖着不判處死刑,熬到下一次改元大赦就能活命了。
頻繁改元大赦,在洛陽甚至出現了一批專門在改元大赦前犯案子的地皮流氓,只要罪行不重,等到改元大赦就能出獄。
陳留公主放下手裏的狸奴,突然將蘇澤撲倒,她眼神迷離的看着蘇澤問道:
「若是洛陽有變,你能帶我走嗎?」
感受到陳留公主噴吐到臉上的氣息,蘇澤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是以『綠珠』的身份帶走伱,還是以『公主』的身份帶走你?」
「這有區別嗎?」
蘇澤被陳留公主垂下的髮絲弄得鼻子發癢,他又想起上次的「被動」,乾脆用力抱起陳留公主,反客為主將她壓在身下。
「以『綠珠』的身份帶走你,現在就行。」
「以『公主』的身份帶走你,還要些時間。」
這下子陳留公主反而臉紅了,她側過臉躲開蘇澤的目光問道:「要多久?」
「短則二三年,長則四五年。」
「好,我等。」
蘇澤不由的感覺好笑,上次就發現這看似瘋癲的公主是個雛兒,非要裝什麼浪蕩熟女。
既然這樣,蘇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