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戰道必勝,主曰無戰,必戰可也;戰道不勝,主曰必戰,無戰可也。故進不求名,退不避罪,唯民是保,而利於主,國之寶也。』何解?」
趙瑾確實有不少不明白的地方,畢竟只是紙上談兵,還沒有實戰過,戰場經驗確實顯得很是稚嫩。
大先生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做了個假設讓其代入。
「假設你是秦軍主將,第一次攻趙失敗後,秦王要你帶兵再次去攻打趙國邯鄲,滅掉趙國,你覺得能勝否?」
「兵力幾何,戰力又如何?」
趙瑾詳實一問。
「兵三倍於趙,兵強馬壯,裝備精良。」
「敵軍又如何?」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趙瑾又問。
「趙軍衰弱,但據城而守,更有他國救援。」
「可戰!」
「為何?」
「氣勢如虹,軍心可用,可遣派斗將在城下叫罵,若敵軍應戰,則斬將破其軍心,若敵軍拒戰,則敵方士氣衰竭。後採用輪番佯攻、疲軍之策,焉能不勝乎?」
「焉能不勝乎?你覺得個人戰力凌駕於戰場之上?」
大先生似乎有些不悅,眉頭微皺,看向趙瑾。
「人有力竭時,即使是以霸王之勇,也不過敗於垓下之圍,個人之勇當然不是無敵的,但學生認為,個人之勇卻能起到關鍵的作用。缺少狼王的狼群只是一群毫無章法的畜生,但一旦有狼王的加入,這隻狼群便好像活了過來,戰力絕不止翻一番。」
「所以你覺得給你帶兵的話,你會是那隻狼王?」
大先生看向趙瑾,趙瑾則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學生我還遠遠達不到那種地步,或許虎哥可以,但學生相信,總有一天我也可以成為統領一軍的主將。」
趙瑾說這話時,語氣中帶着無比的自信,目光也不自覺地瞥向還在躺椅上假寐中的虎哥,他有種感覺,虎哥應該是一位了不起的一軍之主。
「趙小子,你的眼光不錯!」
不遠處的虎哥雖然還在假寐之中,但時刻關注着趙瑾的一言一行,見他如此說道,心中不由得一喜。
「呵呵,你的志向可不僅僅是為了當一衝鋒陷陣的將軍。」
大先生被趙瑾的話給逗笑,輕輕說了一句,也不給趙瑾多問的機會,繼續說着。
「所以如你所說的戰法,此戰必敗。」
「請先生賜教!」
趙瑾也知道自己太年輕了,關於戰場兵法的想法也都是想當然的,絕比不上對方的老謀深算。
大先生對於趙瑾這種不剛愎自用、能夠廣納箴言的態度很是滿意。
「上一次沒有滅掉趙國,給了趙國以喘息之機,再去攻打,就會遭到趙國人民的拼死抵抗,並且會有休戚與共、唇亡齒寒的諸侯各國來施以援手,那樣勢必造成秦軍腹背受敵,捉襟見肘。處於危險之中,難以保全秦軍。
「所以若應下此戰,則此戰難勝,即使勝了,也是慘勝,難保會給別國可乘之機。善戰者立於不敗之地,作為統帥要善於分析形勢,審時度勢,權衡利弊,有主見,不唯上,不盲從。」
大先生的一番娓娓講解,令趙瑾豁然開朗。他本就不是一個集權專政的人,他也不希望他以後的屬下只會不加思考地執行他的命令。忠臣他要,敢於直諫的忠臣他更要。
一位君王,他的麾下不僅要有愚忠之臣,還要有敢於諫言的直臣、提供情緒價值的奸臣。趙瑾不知道的是,他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學會了如何做好一個首領,而這最終通向的便是一代君王的位置。
「學生受教了。」
「嗯,坐下來說。」
「諾。」
趙瑾聚精會神地聽着,不時點頭表示理解,大先生則繼續引導着趙瑾的思緒。
「兵法既是戰爭的藝術,也是策略的學問。主將要懂得觀察形勢,了解敵人的弱點,然後以己之長,攻人之短。要做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看着兩人這討論的架勢,估計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做飯,無奈之下,虎哥只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