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要收拾行李回村過年,收拾起來也費了些時日。
村裏有村學,駱毅得給師生們準備些禮物,還有趙村長,鮑家不在村裏的日子,都得靠趙村長幫忙維持地里的活計。
李蔚珏那邊的社交更要高級一些,知縣、縣丞、給過照顧的衙門小吏、老師、較為要好的同學,還有那四個訟師。
駱毅先是把要送禮的人員名字一一列出,在名字後寫上準備送的禮品,然後拿着清單去府城進行採買。
現在出門不怕了,哥哥姐姐們都在,出不了安全問題。
但大街上但凡有人扎堆兒的地方,就能聽到鮑家小丫頭和裴家小姐失蹤又找回的傳聞,讓李蔚珏皺起眉頭:「瞎傳什麼!」
既然報過案、府衙也受理了,就不可能沒有傳聞,自然駱毅也曾被壞人擄走的事情便也傳出去。
不過駱毅不當回事,她才多大呀,十歲,而且是以男孩裝扮出事的,根本沒人認出過她,還是個外鄉人,就算名聲有損,也損不了多少。
倒是裴泉,畢竟十三四歲,是可以談婚論嫁的年齡,出事那天又有許多人見到過裴泉在街上逛,被議論的就多了。
三四歲之差,在人們眼裏,已經就把裴泉和駱毅劃分成兩個等級——一個是女子,一個是孩童。
所以說及笄並不是女孩的成年界限,那代表的是可生育界限,女孩的成年被人們看得更早,可議親,在人們眼裏就算是成年了,沒人再把這麼大的女孩當孩童看。
「聽說裴家小姐被救活了,還是鮑家大小姐救的呢。」
「是啊,我也聽說了,鮑家不是包辦白事的麼,真想不到還能出來個大夫。」
「我有聽說鮑家大小姐原先在他們縣裏就是開藥鋪的。」
「那就難怪了。」
「不過聽說裴家小姐活是活了,好像坐下病根了啊,說動不動就喘不上氣兒?」
「你聽誰說的?」
「她們家採買婆子啊,這消息假不了!」
「你們到底想說啥?坐下病根也正常嘛,畢竟四家醫館大夫都說沒救了,人鮑家大小姐愣是給保下命來,落點病根就落點唄,不比沒命強?」
「就是!別說給救活了,人鮑家不計前嫌去裴家看診就已經仁至義盡了!還想人家怎麼樣?」
「什麼意思?什麼叫不計前嫌?咋回事兒?」
「你們不知道?那我跟你們說,你們別到處傳哈,是這麼回事兒,那裴家小姐跟人起爭執的時候啊,說自己是鮑記槓鋪的駱小姐」
這就是街邊一處擺攤的,卻因他們聊天,聚了越來越多的人,尤其是那人說「我跟你們說,你們別到處傳」的時候,吸引了更多的人,連李蔚珏都給吸引過去了。
別看這些人的話中添加了不少他們的臆斷,但從他們繪聲繪色的描述中,李蔚珏已經把當時的場景在腦中完整勾勒出來。
這就更氣了。
李蔚珏從人群中擠出來,把駱毅拉到一邊:「你咋想的還把人給拉回家來?讓她死外面算了,活該!」
駱毅白他一眼:「痛快痛快嘴得了!換你,你也做不到見死不救。」
當時駱毅也是氣裴泉冒自己的名來着,可確實做不到眼瞧着她咽氣。
「哎呀呀,這不是鮑記的公子小姐嘛,快請進,快請進!」身後傳來聲音,李蔚珏回頭一瞧,不認識,看年紀二十上下,看裝扮像是個掌柜。
鮑記的公子小姐?人群呼啦啦散了——這不是當人面議論人嗎?
不過散是散了,卻都沒走遠,而是散在四處探頭探腦,用眼神相互交流哪個是鮑記被擄走的孩子。
「我是萬卷閣的掌柜,鄙姓萬,萬貫,黃縣丞是我姑丈。」萬掌柜說話客氣,舉止也大方,但氣質上總有一股說不出的市井氣。
「好名字!」
第三百七十七章 臨時談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