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意識溜走的一瞬間,駱毅突然打了個哆嗦——真冷!
有空氣進來了,帶着泥土的腥味!
這個念頭讓瀕臨喪失意識的駱毅猛然醒轉、並本能地偏頭用鼻子尋找那絲冷意。
此時的她睜大着眼,雖什麼也看不到,但依然睜大眼,因為她是在用全部的感官去尋找,尋找那份清冽的、帶有土腥味的空氣。
而最好用的依然是鼻子,幾乎她偏頭的一瞬間就鎖定了那處孔洞,並成功地把鼻子塞了進去。
人之瀕死,潛力無窮。
好不容易第一個啃透這厚實木板的黑色小老鼠剛把小腦袋探進孔洞,卻冷不防被一個半軟不硬、也不知是啥東西的東西給頂了出來。
「吱吱!」小黑鼠尖叫着威脅:「那是我啃開的洞,你給我讓開!」
小黑鼠心理活動極為豐富,可惜,人有人言,獸有獸語,老鼠語更是獸語中的小語種,駱毅聽不懂。
駱毅忽略一切,只顧把鼻子堵在小洞處,拼命呼吸。
清冽的空氣隨着駱毅貪婪吸收,刺激得她鼻腔和肺部都如針扎般刺痛,可是她才不管,都嗆得咳嗽了也不肯離開。
這哪裏是空氣,這是命啊!她要抓緊恢復血槽!
「吱吱!」又一聲叫,小黑鼠再次把自己鼻端湊過去,同時亮出上下四顆門牙,對準駱毅的鼻尖就攻擊——「跟你好好說話不行是吧,看招!」
四顆原本長長的、且略有尖端的門牙,因為這一頓啃木頭稍微磨平了些,可並不會讓小黑鼠有半絲猶豫。
因為它剛才與駱毅鼻尖對鼻尖,已經試出對方不見得比木頭難啃,只是有些說不上是香還是臭的嗆人味道。
那味道它記得,別看它小,它見的世面可多哩!
城裏有一處全是姑娘的地方,她們每天都穿得花枝招展,身上就是那股味兒,不過她們卻喜歡尋找和她們身上味道並不一樣的男人。
小黑鼠一直都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後來才知道,她們不是喜歡那些味道不同的男人,是喜歡他們掏出來的銀子或是珠寶。
嗯,問為什么小黑鼠會去那種全是姑娘的地方?因為那裏點心多啊,好吃,還不費牙。
只是,現在它正準備開牙咬的這個東西,也有這種味道,那這東西會不會像那些姑娘一樣,有很多好吃的點心?
應該有,它就是聞着味兒來的。
「喂,你是不是有點心?有就交出來!」小黑鼠暫且收起牙齒,問道。
駱毅感覺到鼻孔痒痒的,好像進了什麼東西,不由得「阿嚏」一聲打了個噴嚏,這一聲「巨響」,把小黑鼠嚇得一個跟斗就朝後摔去!
駱毅的噴嚏打出來,感覺好像嗓子也舒服了些,不由嘀咕:「這些老鼠吱吱哇哇叫什麼呀,抓緊啃木頭,把我弄出去嘛!」
小黑鼠哪裏想到剛才說話時不留神,讓鬍鬚刺激到駱毅鼻孔了呢?它只是怕對方聽不清,湊近了些而已,對方竟然就率先攻擊了自己!
占我便宜,還要攻擊我?小黑鼠這輩子就沒吃過這虧!
「吱吱吱吱!」小黑鼠發出一連串的尖叫:「兄弟們上!都上!裏面肯定有吃的,我都聞見味兒了!要是有啥東西阻撓咱們,咱就啃死它!」
咯嚓咯嚓,聲音連片作響,再無剛才的節奏。
駱毅透過一口氣後,想到的就是如何出去。
人一旦看到希望,心愿就會更多。
老鼠啃木頭,而且還沒被她嚇走,說明這群老鼠膽子很大,可指望它們把木頭啃出一個足夠她鑽出去的洞口,不知道要等待多久。
所以不如內外夾擊,老鼠們在外面發力,她自己也要積極擴大成果才好。
駱毅摸到頭上好像插了好些裝飾,摸半天選出一個帶尖的金屬髮簪,放過了老夫人給她插上的祖傳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