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話?」
「哪裏話?家裏話。」老人家在蕭瑾然的攙扶下走到了院子中間。「怎麼蕭大老爺,我給您問候一下?」微微顫抖的手抱成拳,抬到了胸口處。
蕭策顯嚇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爹我,孩兒沒說這話。」
「行了,別假惺惺了。我今日來,不過是送小昕子一程,順便看看我的小瑾然被你們欺負成什麼樣子了!」粗獷的手指抹了一下黝黑的眼角。
「孩兒不敢。」蕭策顯跪在當場不敢動彈。
「不敢?你還有什麼不敢?自從你當了官,你又什麼不敢的?要不是小昕子逢年過節來送吃穿,我都覺得是不是你這大老爺忘了還有我這個爹了?策顯我就得上一次見你,是瑾然五歲的時候吧。十一年了,你從來沒有到鄉下來一遭。怎麼,鄉下給你丟臉了是不是?有個賣炭的爹給你丟人了是不是?」
老人冷哼一聲,「起來吧,這麼大級別的人物,給我跪下,我可擔待不起。不過,日後你小心些。沒有小昕子那個嫡妻在外面給你擦屁股,少不了很多事都浮上水面來。到時候有人彈劾你不孝,可別說是我的不是。瑾然剛剛說什麼沒被允許?說給爺爺聽聽?我看哪個不要臉的敢說個不字?我打折她的腿。超兒把棍子給我,我今兒豁出去命也要看看,是誰欺負的我孫女有家不敢回?」
跟在老人身邊的中年人從身後的腰帶里摸出了手臂粗細長短的一根木棒來。「爹,給。」聲音瓮聲瓮氣,與蕭策顯的軟弱官腔根本不同。除了兩人眉眼有些相像之外,說是兄弟,誰都不會信的。「咱家什麼都沒有,就是棍子多。」
蕭瑾然噗嗤一笑。相對於自己的無良爹,這個二叔更可愛一些。「棍子多也不能這麼用,賣了值不少錢呢。」蕭瑾然從老人手裏接過這個不輕的柴火棍,險些砸到自己的腳。「剛剛不過是爹在與我開玩笑。娘親沒了,大家在討論如何分配娘親的財產呢。」
「哪個?」鄭秀秀剛要開口,就被老太爺狠狠地瞪住,嚇得她一時間也不敢了言語。
「你娘留下的,就是你的。各房都有各房的活法。都餓不死,用不着你操心。」老人用眼角掃了一下還跪在地上的蕭策顯,「我說的對不對?哪個活不下去了,讓她到鄉下找我,我教他賣炭,餓不死。我能供你念書走出來,就能給他一口吃食。」
「爹說的在理。」蕭策顯趕忙點頭。「是孩兒」
「既然在理就行,超兒,扶我去送你嫂子一程。剩下的瑾然自己能處理。」老人顫顫巍巍的離開,這一瞬間,蕭瑾然意識到,這人已經上了歲數了。蕭策顯趕忙起身去攙扶着老人往靈堂過去。蕭瑾然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剛才老太爺說的話,大家可都聽到了吧?府中的規矩難也免得改上一改了,畢竟我也不掌家,沒有必要替下一任夫人養着這麼些人。今後各房的開銷加上下人的月銀,一應是各房的。大家都有嫁妝,還有從娘家帶來的鋪子,都在你們自己的手裏。以前府中就不一起吃食,可是錢都是主母出的。若是大家認為我不通情理,咱們也可以吃食一處,全部由我掏錢,直到我出門子嫁了人。這段時間不會太短,畢竟守孝就要三年。」
蕭瑾然看向兩個廚娘,「老萬家的兩個婆子依舊管廚房。府里所有人的吃食都由你們做。不過不特殊,我說吃什麼,就是什麼。每日的吃食提前一天通知到你們那裏。不喜歡吃,盡可以自己採買,畢竟除了我這裏,各房都有小廚房。吃小灶自己掏錢,這和我沒有關係。但是浪費不可以,不吃要提前通知。另外過幾日,我會叫人伢子過來,哪房缺人手,可以自己點一點。府裏面公共處的下人的月銀都歸我發放,直到有新夫人進府,這下公平吧。」
「也就是說自己管自己?」許氏皺了眉。「那怎麼行?薇兒和城兒之前請先生的錢,可是府里出的。還有每個月府里也是要給月銀的。」
「那是有夫人的時候,這些你可以攢着,問下一任的夫人要。我這裏沒有。」蕭瑾然挑了高低眉,「許姨娘應該明白,剛才我說的那些已經是不小的花銷。我娘畢竟沒留下多少錢,我總得給自己準備一份像樣子的嫁妝吧。若是我掌家,剛才的那些倒也好說。」
「大姑娘說的在理,咱們這些有手腳的,總歸能養活自己。」馬姨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