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教授當初在團結大隊的時候低調,此刻卻是個十分風風火火果斷的人,直接就道:「你也不用推辭,不用客氣!這些年,我們年紀雖然大了些,可眼睛卻還沒花!有些人幫助我們,是抱着奇貨可居的心思,有的人幫助我們,那是說好了交換條件的!」
「你對咱們的那些幫助,看着不顯山不露水,可是讓我們活了下來,熬過了最難的那段日子!你若是不想我們幾個老傢伙,成為忘恩負義,白受人恩惠的人,你就坦然接受!該是你的就是你的!」
「之前在團結大隊的時候,看你性格就挺爽快的,怎麼到了京城來,反而扭捏起來?」
「這事以後再說,你只要知道我們的心意就好!我留你下來,是為了別的事情。」
許寧言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什麼事?」
「我重回京大教書,當初收的那些徒弟,死的死,散的散,還有些為了保全自己,跟我斷絕師生關係的,也有為了往上爬,背後捅我一刀的!重新回來,我打算收個關門弟子——」
邢教授意有所指的看着許寧言。
許寧言頭皮發麻,拔腿就想跑:「那什麼,邢教授,我還有課,要不我先走?」
「你跑什麼?老頭子我經過這十來年的折騰,也怕了!俗話說的好,人心隔肚皮!人性是最不能試探的!我臨老,也就想找個人品過關,信得過的弟子,我就看中你了——」
許寧言很想說,您老可別看中我!我自己都沒看中我自己!求放過。
「那個,邢教授您的關門弟子,是不是的慎重一些?我,我覺得我不信——」許寧言極力推脫。
「我是師父,我覺得你行就行!」邢教授霸氣外漏。
「我只是跟你打個招呼,以後你每天課上完之後,到我辦公室來,最近我正要將之前研究的一個課題重新撿起來,你就跟着我就行了——」邢教授一錘定音。
「我——」許寧言都快哭了!
家人們,誰懂啊!從天而降一個師父,強買強賣那種?
「就這麼說定了!過幾天我預備一下,都新社會了,咱們也就不講究那麼多了!到時候我找幾個老朋友做見證,你給我敬杯師父茶就行了!」邢教授已經把後面都安排好了。
然後衝着許寧言揮揮手:「行了,我都說完了,你不是還要上課嗎?還不快走?不怕遲到?」
許寧言哀怨的看了邢教授一眼,默默地轉身離開。
回去後就抱着姜致遠哼哼唧唧,哭訴邢教授的霸道行為。
姜致遠又是心疼又是替自家媳婦兒驕傲,果然自己媳婦兒就是最棒的!
邢教授的大名,他可是知道的。
歷史這一塊,他可是鼎鼎有名的那一位。
居然主動要收自家媳婦兒做關門弟子,別的不說,有這樣一個師父帶着,以後歷史界,自家媳婦兒也能有一席之地了。
許寧言就算心裏再鬱悶,可這樣能載入教科書級別的大佬要收她做關門弟子,都已經定下來了。
她再矯情說不要,那就是不識抬舉了。
被自家男人安慰了一番後,許寧言那點子不情願也就煙消雲散了。
恭恭敬敬的準備了拜師禮,在邢教授選好的日子那一天。
帶着姜致遠,兩個孩子,一起去了邢教授的家,當着他的那些故交好友們,恭恭敬敬的給邢教授磕頭,敬了一杯茶。
邢教授如今平反重回校園,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老妻早就不堪折磨,幾年前就去了。
孩子十幾歲的時候就夭折,兩夫妻後來一直沒有孩子,本是想着收幾個弟子,跟自己孩子也沒什麼區別了。
沒曾想,一場浩劫,看透了人心。
歷經磨難,歸來孤身一人。
他的好友故交也就明白,收許寧言這個關門弟子,那真的就是邢教授以後的一切都會交託給許寧言了。
許寧言在拜師禮前,姜致遠已經跟她詳細分析過了。
這個關門弟子可不是那麼好當的,邢教授以後不僅是師,還是父。
將來邢教授的一切都是要她來繼承,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