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業衛也在其中,看到許寧言都是一愣,扭頭就跑,邊跑還邊喊:「奶奶,小姑,跟黑五類私奔的四丫又回來啦——」
今天生產隊安排的活大部分都在附近,聽到這一嗓子,不僅許家人抬起頭看過來,附近幹活的,也都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許寧言雖然沒太明白,怎麼自己請假出去,不過一夜的功夫,就變成自己跟人私奔了。
不過她才十六歲,這脊椎都還沒徹底發育完全呢,可背不起這麼大一口黑鍋。
當下果斷地奪過旁邊一個孩子手裏的泥炮,甩手就砸向了許業衛。
奔跑中的許業衛還在得意,這次他跑得快,許四丫背那麼多東西,肯定追不上。
就聽到一陣驚呼聲,然後有什麼東西砸中了他的膝蓋彎,他膝蓋一軟,收不住去勢,撲通一下子,五體投地的趴在了地上。
臉部着陸,在地上滑出了一截,才停了下來。
只覺得渾身,尤其是臉部劇痛,一張嘴,兩顆門牙合着血掉了下來,頓時嚇得嗷嗚一嗓子就哭嚎起來:「窩滴牙,窩滴牙——」
許家人離得近,許業軍幾兄弟見了,丟下手裏的東西拔腿就往這邊跑。
不過也敵不過許寧言速度快。
她一泥炮砸中了許業衛後,幾步上前,此刻正一腳踩在了許業衛的背上,冷笑道:「活該!讓你嘴巴賤,胡說八道!」
許業衛被踩得動彈不得,還嘴硬:「你你就素細奔——」
許寧言見他說話漏風,也懶得問他,扭頭看向旁邊那群熊孩子:「怎麼回事?說!」
許寧言的眼神一掃過來,旁邊的那群熊孩子瑟瑟發抖,許四丫居然這麼狠?親堂弟都沒留手,那要是對付他們,豈不是更兇殘?
齊齊大退了幾步,也不敢走,老老實實地回答:「昨天你跟隊裏請假說去公社,然後一夜沒回來!許珍珠帶着人去你住的地方看了,沒看到人,那個牛棚的黑五類分子也不見了!大家都,都說你們是私奔了!」
許寧言就知道,跟許珍珠脫不了關係。
忍不住罵了一句:「放屁!她許珍珠才跑到公社去看野男人去了呢!」
這話剛好被趕來的許家人聽到,苗翠花尖聲撲過來:「放你娘的狗屁!你個小賤人,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家珍珠是去照顧病人去了!你個不要臉的賤人,你這是跟人家黑五類私奔,人家黑五類都不要你,灰溜溜地跑回來了吧?」
許寧言一把薅起地上的許業衛,將人推到了苗翠花懷裏,撞得苗翠花一屁股跌坐在地,祖孫兩人滾作了一團。
許家人嚇得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將苗翠花和許業衛給扶了起來。
趙桂蘭看到自己的么兒嘴裏臉上糊滿了血,幾乎沒暈死過去。
她最心疼的就是這個么兒,眼見他吃了虧,哪裏肯罷休。
一邊哭一邊罵,讓許金來給自己兒子報仇出氣。
許金來那是心有餘力不足啊,還記得許寧言為了分家那瘋狂的模樣呢,只嘴上吆喝着,腳卻半步不肯上前。
正鬧騰着,大隊長和支書得了消息趕來。
板着臉劈頭蓋臉地將所有人都罵了一頓。
又使出了扣工分這個不二法寶,將人都驅散,讓他們各回各家去了。
許寧言也想溜,被大隊長和支書給叫住了。
不等兩人問,許寧言就十分老實地交代了昨天為何沒回來的原因。
特意詳細闡述了遇到許銀來倆口子的事情,又誇大了那位馬廠長的貢獻,將他給自己的錢和票都多說了些,這樣自己如何有錢有票買到這些東西,就說得過去了。
果不其然,大隊長和支書都信了。
不然許寧言這分家就分了那麼點錢,哪裏有錢買到這些東西回來?
支書心細,倒是多問了一句,那怎麼昨晚沒回大隊住在哪裏?要知道沒開介紹信,招待所都不收的,她一個單身姑娘,昨晚也不知道怎麼過的?
許寧言趁機就將看到顧致遠受傷,將他送到醫院去搶救,然後耽擱了回來的時間,只能在醫院湊合了一宿的事情,春秋筆法的說了。
順帶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