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言笑着喊了一聲明霞姑姑,顧致遠跟在後頭點了點頭沒說話。
熊明霞退到一邊,讓兩人進了院子。
許寧言就看到堂屋的門敞開着,正中放着一個火盆,裏頭燃燒着柴火,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沒形象地岔開雙腿,半靠在椅背上,手裏還捏着一把花生在嚼。
旁邊有兩個女孩,一個看着有十來歲,一個看着有五六歲的樣子,都圍着火盆烤火,吃東西。
倒是沒看到謝叔婆的人。
許寧言正要問,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和謝叔婆的聲音:「哎呦,我緊趕慢趕還是遲了一步,倒讓你們先到了!」
原來謝叔婆回來的路上,看到兩個外孫子跟着大隊裏的小孩子往山上跑,她追上去叮囑了幾句才回來,倒是落在了許寧言他們後頭。
見許寧言和顧致遠都站在院子裏,自己閨女站在一旁,忙瞪了她一眼,「快,快到屋裏烤火,暖和些!」
一面又讓熊明霞快給許寧言和顧致遠倒茶。
許寧言和顧致遠這才進了堂屋。
這燒柴火烤火的弊端就是煙大,雖然謝叔婆挑的都是曬乾的柴火,可屋子裏還是有煙。
許寧言進去就被熏得眼睛疼,眼淚水一下子就出來了。
裏頭那男人全大江開始還懶洋洋的坐在那裏沒動,裝作沒看到兩人,也沒聽到大家說話。
直到這人都進來堂屋了,才不情不願地抬眼,想點個頭敷衍一下。
他這個丈母娘,他還不知道?一個二道寡婦,能搭上什麼體面人?
結果抬眼看到許寧言和顧致遠兩人,穿得那叫一個體面,看那通身的氣派,壓根就不像是鄉下人,倒像是城裏的領導。
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手裏的花生灑了一地,原本坐着的椅子被帶翻了也顧不上,堆着一臉笑:「哎呀,家裏來貴客啦!快請坐請上坐!」
一面就吩咐熊明霞:「還傻愣着幹啥?還不給貴客倒茶?」
又罵兩個閨女:「就知道吃!不知道把位置讓出來?滾一邊玩去!」
兩個小女孩被罵也不敢回嘴,大的那個閨女,抓了一把花生,拖着妹妹躲到一邊去了。
全大江忙將兩把椅子放在上首,請許寧言和顧致遠上坐,又將謝叔婆先前端出來招待他們的瓜子花生往兩人面前推:「自家炒的瓜子花生,可香了,快嘗嘗——」
又往火盆里添了兩根柴,拿火鉗撥弄着,想讓柴火快點點燃。
可太過心急,柴火沒撥弄燃,倒是把火給撥滅了,剛放進去的兩根柴一下子就冒出大股大股的青煙來,熏得人眼睛都睜不開了。
這堂屋實在呆不下去了,顧致遠拖着許寧言出來,兩人站在院子裏深呼吸了好半天,才緩過來。
後頭謝叔婆和兩個外孫女也前後腳地跑了出來。
裏頭屋裏,全大江又撥弄了兩下,還是徒勞無功,臉上有幾分掛不住,將火鉗一甩,也跑了出來。
正看到熊明霞端着兩杯糖水過來,劈頭就罵:「死哪裏去了?不知道把火燒旺一點?還不快進去把火撥弄燃?不然讓貴客在院子裏挨凍不成?」
謝叔婆張嘴想說什麼,熊明霞沖她搖搖頭,只能忍耐下來了。
熊明霞老老實實的進去屋子裏,打開後頭的門,先將煙霧散了去,才又小心地在火盆邊折騰了一會,火盆里的火一下子就燃起來了。
又等了一會,等柴火最開始那點煙散乾淨了,才關上了後門,將堂屋大致收拾了一下,請人進去。
大家都干站在院子裏,全大江倒是想跟顧致遠和許寧言搭話,只是看到謝叔婆在一旁冷冷的盯着他,到底有幾分懼意,沒開口。
還是許寧言打破了僵局,拉着謝叔婆說了幾句話,問中午做什麼好吃的招待女婿和外孫,要不要她幫忙之類的話。
謝叔婆才勉強擠出一點笑來回答了兩句,算是沒那麼尷尬了。
等熊明霞那邊收拾好,顧致遠看出來許寧言十分不待見全大江,索性主動說他陪全大江說話,讓許寧言到廚房幫忙去,免得她看不順眼,直接開懟全大江,那就不好收場了。
全大江十分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