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看向了那一堆草稿,厚厚的一摞,沉甸甸的。
陸凱的神色不自覺地扭曲了一下,還好此刻無人看他,大家都看着那堆草稿紙。
大家的神情都有些複雜,無人敢伸手去翻看那堆草稿紙。
尤其是工會主席,雖然看到了陸父暗示的手勢,吞了吞口水,硬着頭皮打了個哈哈:「這一堆草稿紙也看不出來個什麼吧?這麼多,要都看完,不是浪費專家和我們的時間嗎?」
省重工的專家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工會主席,皺了皺眉頭:「事關一個同志的前途,名聲還有我們工程設計人員環境的大事,就該調查清楚!這麼重要的證據,怎麼能叫浪費時間?你要是很忙,就先忙去,我們來看!」
工會主席面色如土,勉強擠出一點笑容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我,我也是想節約時間!」
說完就退到了後頭,再也不敢說什麼了。
專家伸手將那堆草稿紙挪到自己的面前,一張一張地翻看起來。
草稿紙的最開始,還只是幾條凌亂的線條,後面的就慢慢有了雛形。
每一張草稿紙都有標號,不止是整體的設計,更多的是各個零件、配件、構件的設計,都標註清楚明白了用在哪裏,甚至尺寸,型號都有。
這下就是外行都能看得出來,顧致遠這邊的草稿,可以完整的看得出來,一個設計是如何從設計構想雛形,演變成了最終的圖紙。
而且這等的細心詳盡,不僅只是一個外觀的設計,是裏頭的結構工程設計都一併做完了。
已經有明眼人,開始不着痕跡地瞟一眼旁邊的陸凱了。
陸凱臉色有些發白,可還是穩住了,只是放在桌子下的手,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緊握成了拳頭。
陸父雖然不太懂圖紙,可他工作多年的老狐狸,很快就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
雖然省專家的臉色看不出來什麼,還在不緊不慢地翻看顧致遠拿來的草稿紙。
陸凱和陸父卻覺得,這一下一下不像是翻草稿紙,倒像是在翻他們的心一樣。
終於,專家翻看完了所有的圖紙後,雙手抱在胸前,只問了一句:「只有這個?還有別的證據嗎?」
這話讓陸凱和陸父似乎又看到了一點偏向他們的希望。
一起看向了顧致遠。
顧致遠上前,指着那張最終的圖紙開口:「我設計的這一款,叫聯合收割脫粒機,它的主要功能是」
一會議室的人就聽顧致遠一個人侃侃而談,神色從容鎮定,與之相比,陸凱之前的講述就太過浮誇了一些。
在場的人心裏,兩人之間高下立見,只不過大家都不好說出來罷了。
聽顧致遠講完圖紙,設計理念後,他停頓了一下,大家以為他都講完了。
誰知道他停頓了一下後,又開口道:「當然這些證據可能有些人不認可!我這邊有更重要的一個證據!」
陸凱的眼神一縮,盯着顧致遠不敢挪開眼睛,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似乎顧致遠只要一開口,他就要墜入無邊的懸崖,再也不能翻身一樣。
恐懼讓他忍不住要開口說話,然而已經遲了。
顧致遠衝着陸凱微微一笑,那笑容,在陸凱眼裏,就如同惡魔一般,讓他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那邊顧致遠終於掀開了最後一張底牌:「我設計的這款聯合收割脫粒機,圖紙早就設計完成,已經在上個月末,就交給林主任,讓他幫我提前送到了省重工了!」
這句話,如同石破天驚,除了林父和省重工的專家,將所有的人都打了個措手不及。
大家都看向了林父和省重工的專家。
林父微笑着點了點頭,省重工的專家也點點頭,表示了肯定。
陸父立刻意識到,完了!
他頹然地閉了閉眼睛,很快收拾好了心情,面無表情的垂下了眼睛,心裏飛快的盤算着。
會議室里一陣嗡嗡聲,大家都小聲地交頭接耳起來。
不說林父,省重工的專家總不能做偽證吧?那就是說,顧致遠的圖紙比陸凱還要提前半個月交到省重工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