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林紅上了公交車,一直到了縣機械廠站下車,又跟着林紅進了機械廠,許寧言才意識到,原來林紅的家居然在機械廠。
林紅家在機械廠的家屬區,不是筒子樓,而是一個小小的院子。
院子裏栽着一棵石榴樹,樹上石榴花開得紅艷艷的,十分喜慶。
旁邊開墾出了幾塊小菜地,種着蔥姜,還有一些辣椒。
牆角牽着絲瓜和黃瓜的藤蔓,上面也掛上了果。
看上去十分有生活氣息。
屋子是一間客廳,加三間房的格局,兩邊分別是廚房和廁所。
林紅住的屋子雖然不大,可收拾得十分乾淨溫馨。
許寧言在書桌前坐下,林紅給她倒了茶,又給她端了一小碟瓜子,還洗了幾個李子一併端過來。
坐在床上和她說話。
許寧言才知道,原來林紅父親都是機械廠的老員工了,林母卻是在縣政府上班。
她上頭還有兩個哥哥,她是最小的閨女。
一個哥哥在部隊,一個哥哥考進了機械廠,唯獨她年紀小,本來要下鄉的。
林家父母捨不得這個小閨女,託了不少關係,才給她找了個百貨大樓的工作。
林紅本來以前有個玩得挺好的同學,那個同學家裏沒替她找工作,讓她下鄉當知青。
同學聽說林紅有了工作,心生嫉妒,偷偷給寫了舉報信。
幸虧林紅父母擔心夜長夢多,已經將林紅的工作敲定了,又費了好一番力氣,才將林紅給留在了城裏。
林紅經過那件事,也怕了。
本來是要在櫃枱當售貨員的,她跟人換了,每天就呆在倉庫里,不用跟太多人打交道,福利還挺好。
她也不敢隨便跟人交朋友了,就怕被人再在背後刺一刀。
因此在百貨大樓上班兩年了,都一個人獨來獨往。
這次跟許寧言能主動打招呼,一是知道了許寧言拾金不昧後,覺得她品行端正;二是聽林母在單位聽說了什麼,回來跟她提過一句,說若是許寧言真是個可交的,倒是不妨慢慢來往,跟着許寧言好好學學。
林紅開始有些不情願,後來想明白了,才主動踏出了這一步。
沒想到兩人還真是一見如故。
說到這裏,林紅還有幾分不好意思。
許寧言卻不以為意,若她真是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肯定會覺得兩人之間的友誼變得不純潔了,覺得林紅整個人太勢利了,一怒之下說不得真會絕交。
可她是新瓶裝老酒,內在的芯子可是個成年人,早就不會在乎這些了。
不管是因為什麼,可她現在跟林紅能意氣相投,交往起來輕鬆自在,那就行了。
因此一笑:「那你覺得咱們現在是好朋友了嗎?」
林紅連連點頭:「你現在是我最好的,唯一的好朋友!我發誓!」
小姑娘急得臉通紅,豎起兩隻手指頭,生怕許寧言不相信。
「那不就行了!說來到底還是我這個人有人格魅力,所以你才跟我一見如故吧!」許寧言開玩笑的道。
林紅被逗樂了,忍不住撲上來撓許寧言的痒痒,兩人鬧成了一團,剛才那點子尷尬立刻就煙消雲散了。
話說開了後,林紅越發拿許寧言當最親近的人,真恨不得什麼都跟許寧言分享。
連林父怕老婆,林母最偏心大哥,林家大哥和二哥幾歲還在尿床,幾歲挨打,什麼時候跟人偷偷談戀愛的事情,都被林紅給分享了。
許寧言坐不住了,再呆下去,這林家在她面前就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了。
忙打斷了林紅的話:「我聽說你們縣機械廠的供銷社可比咱們百貨大樓還厲害,好些時興的貨,咱們百貨大樓都沒有,機械廠的供銷社就有了?要不你帶我去開開眼界?」
林紅此刻正是覺得許寧言這個朋友最好,恨不得連心都掏出來給她的時候,聽許寧言說要去看看,立刻拉着她就往外頭走。
一邊走一邊介紹:「你應該也知道,這機械廠原身是軍工廠,後來被分出來了。裏頭的老員工,一大半還是原來軍工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