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瀾拿着從樹上摘下的一串槐花吃,她一邊吃,一邊想着告別的說辭。
戰瀾放下了入口甜絲絲的槐花,心中暗道:還是外祖母蒸的槐花更好吃,要是以後想吃就能吃到外祖母做的飯該有多好啊!
倏然,她眼眸一亮,幹嘛要告辭,她有一個更好的主意。
五日後,戰瀾叫來了家中的長輩。
趙艷不在。
秦向明的氣色越來越好了,他看戰瀾一本正經的樣子,於是笑着問道:「怎麼了丫頭,要給外祖父訓話啊!我最近都按時服藥了!」
秦岩看着向來嚴肅的老父親竟然在戰瀾面前像個孩子似的邀功,他的臉皮抽了抽,他爹可真是一個重女輕男的男人啊,年輕時候寵女兒,老了以後寵外孫女。
戰瀾輕笑,「外祖父、外祖母、大舅舅、大舅母、小舅舅,我和母親決定後天就要走了。」
「啊!」所有人詫異的看着戰瀾。
這麼快!
他們還以為戰瀾會在這裏住上一個月再走。
秦向明臉上的笑容一點點褪去,他早知道戰瀾和秦霜會走,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他就說不要遠嫁吧,連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女見一面都難。
一家人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戰瀾笑顏如花,「所以我想問問各位長輩可願意隨我去定安城?」
秦岩和秦木的眸子亮了起來,文氏也有些激動,定安城啊,那可是皇城。
老夫人看向了秦向明,秦向明的神情複雜。
一方面是因為戰瀾這樣提議,看來也是捨不得他們的,他很欣慰。
另一方面,他已經生活在這裏多年,還要守護小山城的百姓,真的要走嗎?
戰瀾從外祖父的表情中就知道他是如何想的,作為武將,他有自己要堅守的使命。
「外祖父,您不用擔心小山城的百姓,您要是願意,會有人來接替您,我心中已經有個人選了,是驍勇軍的一個小將叫陸遠卓,他功夫了得,人品也靠得住,最近在家裏閒着發慌,正愁沒機會報效家國。」
秦向明眼眸一亮,戰瀾懂他的顧慮,竟然連人選都想好了。
他的年歲已高,尤其是生了一場病之後,確實也不適合帶兵打仗了。
戰瀾見外祖父的神情越來越放鬆,繼續說道:「外祖父,外祖母,我的祖父戰死了,是我有私心,想讓你們一直能陪着我。」
老夫人握着戰瀾的手被她這句話說的淚眼婆娑,秦向明繃着個臉,但是心裏樂開了花。
他的外孫女是個重感情的孩子!
戰瀾又看向其他三人,「大舅舅、大舅母、小舅舅,我也想讓你們能去定安城去陪着我,十四歲之前我和李氏生活在一起,我當時就在想,別人家的孩子都有外祖一家,我為什麼沒有呢?後來,我才知道不管相處了多長時間,心在一起的才是一家人。」
秦岩三人也被戰瀾的話說得動容,小時候的戰瀾是不是以為世上只有李氏是血親,她多麼渴望有家人的陪伴。
戰瀾的手被外祖母溫暖的手包裹着,她眼眶濕潤,喉頭哽咽,「所以,我很孤獨,很自私,我希望所有的親人、朋友都在我的身邊,只有看到你們平安健康,我就會覺得很幸福。」
秦岩被戰瀾的話說得心裏異常難受,他點頭說道:「瀾兒,舅父要是早知道你是我外甥女,早就帶着你外祖父、外祖母去定安城了。」
秦木老實,心裏想什麼就說什麼,「瀾兒,有句老話叫苦盡甘來,反正你要是需要小舅舅,我定會出現!」
秦向明聽秦霜說過,戰瀾這些年是如何一個人力挽狂瀾在司家人手中一步步保住戰家的。
她渴望親情,渴望愛,她用盡了全力默默付出,唯一希望得到的回報卻是家人的平安和陪伴。
秦向明喉結翻滾,他嫌棄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兩個兒子,斥責道:「你們兩個是不是早就想去定安城,你們倆要是想去,誰給我和你娘養老送終!」
他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算了,既然你們鐵了心要去,那我和你娘只能跟你們一起去了!」
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