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叨叨,柳文岳吩咐了不少事兒。
光明的。
陰暗的。
邱掌柜點着頭,記下柳文岳的每一句話。思考着每一件事到底是用仁慈手段、亦或是殘忍手段,能更快更好的達成目的
對於他而言,柳文岳的話,是聖旨。
正是這份忠誠,才有了柳文岳對他的信任,才有了他對於柳家商業版圖的話語權。
柳文岳也不僅僅是溫言囑咐他的話,還把一摞寫滿情報的紙,摔在他臉上,毫不客氣的訓斥一番
邱掌柜一點都不生氣,甚至還很開心。
這就是敲打而已。
雙方心知肚明。
做事兒嘛,哪有不出錯的
況且,他在柳家商業版圖的話語權很大,其餘人加起來才能和他抗衡,要是真不敲打,反而是一直捧着,他反而要擔心東家是不是要弄死他了。某種程度上講,太有能力,也是一種罪。
當然,他也不是賤。
宰相門前七品官。
別看柳文岳訓他訓的三孫子一樣,可要離開柳文岳的視野,一些州府二把手,想見他一面那也得排隊,請吃飯的時候,伺候的也得像對親爹一樣恭敬!
哪怕是一般的世家豪族家主,也得捏着鼻子和他一介商賈稱兄道弟!
有時候,柳文岳都羨慕他。
有問題,自己這個好老大幫忙扛。
他呢?
每天做好本職工作,吃吃喝喝就夠了
踏馬的!
但凡有個好老大,柳文岳都懶得自己打拼,多累啊,還廢腦細胞!
可惜,沒有。
他其實有點孤獨。
他和太子並沒有那麼親密無間。
甚至,某些時候,支持力度都沒有李二和李淵給力這兩位反動是反動,可無論是畫的大餅,還是眼前的財富,他們是真吃,也真的給回報。
太子呢,太理想化了。
有時候,柳文岳都懷疑,是不是給對方雞湯灌多了。
人,終究不是木偶。
把對方三觀打碎,對方三觀重建的時候,哪怕植入了東西,可接下來對方思想邏輯怎麼跑通,新三觀下做出何種行為,並不能預測
比如說,太子深深的按照植入的部落首領的行為做事。
他已經逐漸代入仲裁者,謀求的就是公平。
交州這幅畫,柳文岳畫的已經不錯了。
可是,很多事情,柳文岳也得和稀泥。
比如說,火車前面兩條鐵軌分叉路,一條綁着一個人,一條綁着五個人,特別是按照規定,應該走綁着五個人的那條路,你怎麼選?
再比如,五個人困在沒有吃喝的地方,最終四個人成功被營救,這四個人的決定算什麼?
再再比如,人生下來,其實就繼承了一些東西,面對危機,有的公司,能拿到貸款,就能撐過這段時間,最終繼續活下去,有的公司沒有關係,求爺爺告奶奶,劇本就寫着你會倒在黎明前一刻,乃至要是同行,有關係的甚至會直接掐斷你最後一絲生機,這怎麼弄?
聰明的人類發明了過橋貸之類的東西,滋養了陰溝的老鼠。
老鼠的存在合理嗎?
問題是,你要是運氣差,依舊倒在黎明前一刻,造成的損失,誰負責?
有時候,現實啊,就是這麼無奈。
柳文岳也沒有絲毫辦法時間越長,他就越被同化,能做的,也就是給基層一點寬容,其實往好處想,無論如何,對他、對大唐沒有絲毫損失,反正是發展、解放生產力,誰上不一樣?
所謂的損失,那是某些人和機構的損失,放在更高層面,沒有任何損失,無非是受益者不同——
物質會轉換,不會消失。
這玩意兒能延伸出很多很多的東西
比如說,誰上都一樣就能延伸到人事。
高育良說的對啊,我是下面人的關係,下面人也是我的關係。
誰上都一樣,那肯定要提拔舔我的,我這一派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