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雲牧之緩緩睜開眼睛。
然而,出現在他面前的景象,卻不是什麼記憶之中的莊嚴大殿,而是一片空曠的地面,周圍雲霧繚繞,一覽眾山小。
很顯然,他沒有來到執法殿,而是來到了某座山峰的最高處。
傳送出錯?
不。
是有人中途攔截並篡改了傳送路徑!
至於是誰的手筆……
只見雲牧之前方這片空地的正中央,擺着一張石質棋桌。
重點在於,棋桌的對面已經有人落座。
那是一位身穿白衣,背負黑色長劍的男子,外貌看上去約莫中年。
他容貌威嚴,氣質不凡,身上的那一襲白色道袍,在袖袍和衣擺處,都繡有道道金色雲紋,看上去華貴無比。
而此時,這位中年道人正右手執白,獨自解着一盤殘局,全神貫注地看着棋盤局勢,對雲牧之的到來不問不顧。
這位中年道人,雲牧之認識。
因為他正是自己的師尊――八境巔峰的劍修,玄蒼道人!
「徒兒,拜見師尊!」
雲牧之眼眶泛紅,走到棋桌旁邊,雙膝跪地,朝此人重重磕頭!
他和玄蒼道人的關係,在六年前可以說是如師亦如父,情誼可謂無比深重,只可惜六年前的那一樁陷害,幾乎讓他徹底失去了這位師父。
「……」
玄蒼道人的右手,捻着一枚白色棋子,指尖微微顫抖。
他沒有說話。
雲牧之也沒有起身,依舊保持着跪地叩首的姿態。
半晌,這位中年道人材緩緩開口,聲音沙啞:「六年前,為師問過你,而現在,為師再問你一遍,牧之,你究竟有沒有冒犯你師母?」
「沒有!」
雲牧之猛然抬起頭,紅着眼眶,大聲道:「徒兒六年前就回答過師尊,而現在,徒兒依舊是同樣的回答――沒有!徒兒是被誣陷的!」
「……」
玄蒼道人放下手中的棋子,轉而看向跪倒在身旁的徒弟,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頂,眼神變得柔和,「歡迎回來,孩子。」
「師尊……」
雲牧之一瞬間熱淚盈眶。
「拿着它。」
玄蒼道人右手一翻,憑空取出一枚錦繡香囊,將其遞給雲牧之。
「嗯?」
雲牧之下意識地雙手接過,然後疑惑道:「師尊,此乃何物?」
「能夠讓你洗清冤屈的證物。」
玄蒼道人站起身來,雙手負後,背對着雲牧之,沉聲說道:「最近兩年,為師和你師母逐漸回過神來,意識到當年那一起事件的諸多蹊蹺,而在追查之下,為師找到了此物,具體詳情說來話長,總之,收好它,它將是指控道子的關鍵證物。」
「師尊?!」
雲牧之聽得此言,頓時喜出望外,「您是說,這兩年您一直在幫我尋找證據?您和師母終於相信我是被誣陷的了?!」
「六年了……」
玄蒼道人轉過身,輕輕拍了拍雲牧之的肩膀,嘆息道:「這六年,你在石龜山的日子,一定過得很清苦……」
「日子清苦無所謂,背負莫須有的誣陷才最折磨我!」雲牧之沉聲道,「師尊,徒兒此次回來,就是要洗清當年冤屈的!」
「……」
玄蒼道人沉默。
過了片刻,這位八境巔峰的強大劍修,才朝雲牧之輕聲說道:「道子在宗門的勢力可謂根深蒂固,常年的拉攏運營,讓他背後站着不少長老,而你想洗清冤屈,就相當於想讓道子下台,這會觸碰許多長老的利益,道子的勢力集團不會容忍這件事發生,所以,牧之,你想洗清冤屈,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如果徒兒怕死,那徒兒就不會接取赦免任務了!」雲牧之眼神一冷,「我的清白很重要,師母的清白更重要,而讓道子這種道貌岸然的小人付出應有的代價,是最重要!師尊,此事我非做不可,既然您已經願意相信我了,那就還請您助我一臂之力!」
「當然。」
玄蒼道人微微一笑,說道:「不過,這件事情急不來,咱們手頭上的證據還是不夠多,慢慢來,慢慢收集證據,至於現在……嗯,走吧,牧之,為師陪你一起去執法殿提交赦免任務。」
……
……
「主人?」
天元道宗大門口,牌坊處。
凱瑟琳站在齊臨身旁,遙望着雲霧繚繞、山巒起伏的道宗深處,面露遲疑之色,「額,不知是否錯覺,但我好像在其中一座山峰的背面,感受到了一絲若隱若現的惡魔氣息,很強大,至少也是八階的惡魔大君級別……伊蕾娜?」
說着,凱瑟琳看向另一邊的伊蕾娜,問道:「你有感覺到嗎?一種充滿戾氣、怨恨的惡魔氣息。」
「沒有吧?」
伊蕾娜聽得此言,不禁一愣,「額,我好像啥也沒感覺到啊。」
「你再仔細感受一下。」
凱瑟琳抬起手,指着道宗深處一座有着諸多黑色巨鷹盤旋的山峰,「就是那座山峰的背面,山巔有很多黑鳥飛來飛去的那座山峰,你真的什麼都沒感覺到嗎?」
「嗯……」
伊蕾娜隨之望去,然後微微蹙起眉頭,「聽你這麼一說,我好像也感知到了一縷模糊的惡魔氣息……」
「惡魔氣息?」
齊臨聽着這兩隻魅魔的對話,不禁心生好奇,然後看向站在牌坊底下的那兩個守門弟子,抬手指着凱瑟琳口中的那座山峰問道:「二位道長,請問一下,那座有黑鳥盤旋的山峰,是什麼地方?」
「……」
兩個守門弟子面面相覷。
「抱歉,無可奉告。」其中的高瘦鍊氣士輕輕搖頭。
「喂,我們可是那個白雲子的朋友,你確定無可奉告?!」伊蕾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