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名,劉歸。
」兩尊六詭菩薩像,彼此對視,異口同聲地說道。
「……」另一邊的李觀棋愣了愣。
六貴?六詭?劉歸?這到底是發音不標準,還是這菩薩的真名,其實就叫劉歸而不是六詭?看着地宮廣場和祭壇上的兩尊六詭菩薩,李觀棋悄然來到地宮最偏僻的角落裏,背靠牆壁。
……太狂暴。
此時整座地宮的靈力氣息就像一座風暴眼,看似在中心位置沒什麼太大影響,實則周圍充斥着洶湧狂暴到了極點的靈力!稍有不慎,便是靈力風暴席捲地宮!四象!這兩尊六詭菩薩像此時彼此靠近,竟是互相產生共鳴,爆發出了四象初期的靈力波動……而且是兩個!兩個四象初期?當初李觀棋能殺赤山河,靠的是點血槍的「凝血」能力,詐屍一波的反殺成功。
現如今的李觀棋,想殺一個四象初期,當然不至於那麼困難,可畢竟是越兩級斬殺,依舊會是一場艱難的血戰。
但……現在的情況,可是要他同時面對兩個四象初期啊。
一打二?燃血。
如果真要戰,那他就只能動用赤家的「燃血」異能了。
燃燒生命,獲取強大力量!可那是生命啊……難不成第一次「燃血」,真得交代在這兒了?李觀棋眼眸微眯,背靠牆壁。
得模擬一次看看。
「嗡——」他心神微動,腳尖頓時湧現血色光芒。
然而。
當血光沒過小腿之後,居然就緩緩消散了?李觀棋一愣。
他的茫然沒有維持太久,很快腦海里就響起一道冰冷的機械男音:「觸發模擬器保護機制!」「請在能量平靜的地方開啟模擬器!」「能量的暴動,會影響空間和時間的穩定,模擬器空間是另一處異度時空,進入模擬器空間需要打開異度時空的通道,空間通道一旦受到影響,極有可能出現破碎,把你吸入空間裂縫之中!」「空間裂縫裏充斥着無數空間亂流!」「檢測到宿主目前無法在空間亂流里存活,禁止在能量暴動的地帶開啟模擬器!」「請前往安全地帶再開啟模擬器!」李觀棋面色劇變。
草!「呼——」李觀棋左手掐訣,施展御風術籠罩全身,準備爆發最快的速度衝出地宮,去到安全地帶開啟模擬器。
「休休休!」然而,就在此時!祭壇之上的那個六詭菩薩,忽然抬起一條手臂,捻訣掐印。
緊接着不知從哪兒就飛出來一條長長的白紙,以驚人的速度激射到李觀棋身旁。
短短瞬間,層層疊疊的白紙就裹成了一個白紙圓球,將李觀棋死死困在其中!被困!「轟!」下一刻,紙球內部炸起轟鳴之聲。
「轟!」「轟!」「轟!」紙球內部不斷傳出驚天巨響,恐怖的力量在其中接連爆發,將紙球震得劇顫不已!「這個品質的束縛紙困不住他。
」地宮祭壇之上。
六詭菩薩看向廣場上面的那一尊六詭菩薩像,聲音平靜,「可這種品質的束縛紙,已經是地宮裏保存最完好的一個,用完可就沒了。
他很快就能破封而出,絕不會將你我視為朋友。
你我只能存在一個。
否則與他交戰之際,必然會勾心鬥角互相算計,不盡全力,最壞的結果,反而是被他雙雙斬殺。
」「你說的沒錯。
」廣場上面的菩薩輕輕點頭,「可是,誰死誰活?」「我。
」祭壇菩薩面無表情。
「為什麼?」廣場菩薩皺起眉頭。
「因為坐鎮在這地宮裏的人,是我。
」祭壇菩薩沉聲道:「這裏還有我當年留下的紙人,這是我沉睡的地方,我,才是我,而你……只是一個不知從何而來的複製品。
」「我不甘心。
」廣場菩薩面色陰沉,「即便我確實是複製品。
」「……融合之後,我會把你分離出來。
」祭壇菩薩沉吟一聲,「等我殺死這個奇怪的異人,我馬上就動身,去找到魂族的異人,讓他們把你的靈魂從我體內分離出來,再幫你找到一具新的肉身,這是我的誓言!」「找得到嗎?!」廣場菩薩情緒有些憤怒,「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就是你!在我來到這裏之後,我的記憶就和你的同步了!魂族?別說他們了,如今就連我們的大虞都沒了!而且你的記憶里,也沒有魂族人還活着的明確信息!」「可是,我還活着。
」祭壇菩薩面無表情,「連我都還活着,這就說明大虞的強者們,同樣還活着,說明魂族的異人強者們,同樣還活着,他們只是在沉睡,我會去找到他們,讓他們甦醒。
」「……」廣場菩薩沉默。
「轟!」這時,紙球內部傳來的動靜越來越大!李觀棋即將破封而出!「沒時間了!」祭壇菩薩沉聲低喝。
「不要忘記你的承諾!」廣場上面的那個六詭菩薩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
這個菩薩像緩緩站起身來,用它那副黃銅色的神像之軀,一步步朝祭壇走去——朝那個六詭菩薩的本尊走去。
…………「轟!」紙球內部。
李觀棋身上的赤血重鎧和頭盔不復存在,因為他已然開啟了三頭六臂之軀!四條手臂同時施展四個重力咒術,兩條手臂揮舞點雪槍,朝紙球瘋狂轟擊。
現如今的他,是兩儀陰境的咒術師。
同樣的,加持點雪槍力量的,也不再是兩儀級的「無形之握」術了。
而是三才級咒術:重力天引!這是兩儀級咒術「重力屏障」的升級版,不再只能圍繞身旁一米,而是能隨心意,加持在周身十米之內的任何地方。
「轟!」李觀棋居中的那一顆頭顱面目猙獰,肋部四臂掐訣,雙手握着點雪槍,再次朝眼前的紙球狠狠刺出,終於徹底將這個紙球轟碎!漫天紙屑,飄飛亂舞。
「……」然而。
當李觀棋終於破封而出之後,看着眼前的一幕,頓時皺起眉頭。
一個。
只剩一個。
地宮之中的六詭菩薩像,現在只剩一個。
或者說……不再是「像」了。
祭壇之上。
六詭菩薩不再盤腿而坐,也不再是一副黃銅色的神像之軀,而是徹徹底底地變成了一個活人,就這麼站在那裏,六條手臂各自捻訣,身姿挺拔,器宇軒昂!156n.四象巔峰?!此時的六詭菩薩絲毫不掩飾渾身氣息,身上散發而出的磅礴威壓,已然超過了當初的赤山河十幾倍!這股壓迫感,至少也是四象後期的水平,甚至巔峰!「混賬愚民……」祭壇之上,六詭菩薩低頭看了眼身上的僧袍,然後滿臉厭惡地將這件黃色僧袍扯下,「本座何時成的佛門菩薩?!」「刷刷刷——」他其中一條手臂捻訣微動,便有無數零碎紙張憑空浮現,瞬間就在赤果的身上拼湊出了一件神似道袍的衣物,六個袖袍也完全合適,全是顏色各異的紙張。
然後,六詭菩薩的另一隻手再度捻訣,身上紙衣瞬間一抖,徹底變成了彷佛布織的黑白道袍!「我是大虞異人!」這個英武陽剛的神秘男人張開六條手臂,仰起頭,朗聲大笑!「我是大巫祝座下三十六玄衛,紙道人——劉歸!」「我,回來了!」「刷刷刷——」劉歸話音剛落,地宮四周便有無數紙張激射而出,出現在他身旁,拼湊成了十幾個容貌詭異的童男童女。
全都面色煞白,彷佛抹了白灰,臉頰還點了兩顆血色的紅暈。
紙人!「大虞?」不遠處。
李觀棋緊握手中點雪槍,聽得劉歸方才所言,腦海之中頓時閃過一個信息。
大虞,虞朝!傳說中,虞朝是華夏最早、最神秘的一個朝代,遠在幾千年前,遠在夏、商、周之前就已存在。
這個劉歸……自稱虞朝異人?!「朋友,我們沒必要動手。
」這時,祭壇上面的劉歸看向李觀棋,微笑道:「從複製品的記憶來看……你叫李觀棋,對麼?李道友,你剛剛在束縛紙內,可能沒聽見我立下的那一個誓言。
我跟那個複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