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仙」論道,誰敢置喙人前。
當寂靜被打破,古帝與血魂子為之一怔,隨後不約而同鬆了口氣。
相識相知不知多少歲月,兩人深知似不戰則已,戰則傷筋動骨極難恢復;這還是次要的,關鍵在於兩人心中同有大敵,若因為相爭被別人逮到機會,悔之晚矣。
之前因為憤怒,加上察覺到血魂子有傷,古帝忍不住動念、想試試能否讓他傷的更重。注意是擊傷而非擊殺,戰鬥起來縱能佔據優勢,也不敢把對方逼到無路可退。反之血魂子的想法大致相當,因有萬修相助,聖女詛咒,陰判在前的情況下,他也忍不住想試試能否讓古帝吃一記明虧。
蓄勢待發,突然有人蹦出來打斷這個過程,兩人低頭看過後,同時開口說出一模一樣的話。
「果然是你。」
今日戰場群雄薈萃,大能者如麻,但如從中找出一個可與古帝、血魂子說上話的人,唯有十三郎。
「當然是我,只能是我。」
不知是否因為認識到這點,十三郎神情驕傲地說道:「兩位,是否一直等我出面?」
這話實在不中聽,對古帝、血魂子而言極其不敬,說羞辱亦不為過;不看、只聽的話,人們會認為這是兩人+↑,w≠ww.相鬥,苦等德高望重之人調節矛盾來的。
活過無數年頭,看慣風雨,兩大仙人沒被一個孩子激怒,相反覺得有趣。
半步逍遙,逍遙的最基本要求是不被表象所欺,兩人都看出來十三郎有點緊張,特意用不敬維持信心。
「能如此。大不易。」
看法相仿,兩人各自說出一句話。
「十三啊,不用怕。」血魂子神態慈祥,溫和說道:「你在滄浪乾的不錯。」
「朕暫不殺你。」古帝神情淡漠,接着對十三郎說道:「將來若能完成使命,朕赦你無罪。」
聽了這句話。血魂多說一句:「若他真要殺你,老夫攔不住。」
迥然不同的兩種態度,表達的意思一樣,至少今天十三郎無需為自己的小命擔憂;血魂子的態度尤其值得回味,似在刻意提醒什麼。
君無戲言,血魂子想必也不會輕易毀諾,於是十三郎明顯吁了口氣,用「打量」的姿態審視兩位仙人。
天上地下,視角距離。感覺中兩人那樣高大威嚴不可冒犯,縱然看上去溫和可親的血魂子,望之也能奪魄攝心。
不知為什麼,放鬆下來、十三郎再看着古帝、血魂子兩人的時候,感覺有些滑稽。他覺得自己像是回到過去,正全神貫注地玩着某種遊戲,在開荒戰中經千辛萬苦打到最後一關,見到最終boss的情景。
疲憊。興奮,緊張。明知打不過仍需一試,儘量摸清對方弱點,死也要為下次鋪路劇本按照正常規律發展下去,玩家終有擊敗boss的時候,得到大量經驗與寶物。
諸如此類的念頭不斷生出,按都按不下。
「不會是夢吧?」
荒唐想法。無法自控,兩大仙人的面孔漸漸虛幻,十三郎不知不覺沉迷其中,直到耳邊再聞人言。
「傻孩子,仙凡有別。望之如問道天聲你還小,不能這麼看啊。」
血魂子和藹的面孔重新變得清晰,稍帶點無奈神情笑着說:「你呀你,做過不少了不起的事情,但也慣出一副好膽兒。」
如果說之前是暗示,這句話就是明明白白的警告,血魂子用「慣」字提醒十三郎:您之所以能夠活着站在這裏,主因非在自己能活,而是別人不殺。
灌頂驚雷,十三郎心頭微寒,聞之猛醒。
「現實不能重來,生命只有一次。」
心裏默念着這句話,十三郎趁機最後「打量」一次兩大仙人,終於有所發現。
的確有所不同。
血魂子身形偏淡,衣袂飄飄如雲團欲飛;古帝那邊更加沉凝,帝冠王袍襯得氣勢巍峨。
十三郎知道這是功法對兩人而言是「道」的差異所導致,但在內心深處,他恍惚覺得這就是自己尋找的東西,並且不由自主地想到兩個字。
真,假。
十三郎把它們牢牢記在心裏,之後開口。
他先瞪血魂子一眼,說道:「若非燕舞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