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紀宴川的朋友也不會是泛泛之輩,明珠塔里的餐廳一年的租金都要不少錢吧。唉,貧窮限制了我的想像啊。】
她的誇讚讓紀宴川有點不舒服,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有些嫉妒。
嫉妒朋友能夠得到季思涵的誇獎,即使是她的隨口一句。
「其實餐廳我也有參股。」紀宴川沒有按耐住,補充了一句,「雖然股份不多。」
季思涵眉梢微揚,對他豎起一根大拇指:「那你也算半個老闆了。」
她歪着頭笑:「還是你更厲害,感覺很多家餐廳都有參股,是很喜歡美食嗎?」
【肯定是的吧,不然為什麼要參股這麼多家餐廳。】
【看不出來呀,外表光風霽月的總裁,竟然背後是一個吃貨。】
紀宴川也笑了,他解釋道:「我在國外留學了很長時間,一開始也不會做飯,只能吃食堂或者飯店。一開始還好,到後面就瘋狂想吃中餐。但你也知道,國外根本沒有正宗的中餐館。中餐館裏的中餐全被改造成了適合外國人吃的口味。」
說着說着,他像是陷入了回憶:「那時候最盼望的時候就是放假,可以回國吃中餐。後來年長了一些,學着自己做飯。但國外的蔬菜和國內的味道稍有不同,特別是肉類,血腥味和騷味很重,怎麼做都做不出國內的味道。」
「可能是心裏有執念吧,等我掌管家業後就參股了很多家餐廳,可以讓我在想吃到某道菜的時候可以不用預約地吃到。」
想到什麼,紀宴川搖着頭笑了笑,「說起來也不怕你笑話。我當時第一次放假,上飛機之前我就打電話給家裏人說好要吃什麼了,回家之後我吃了五碗飯,當天晚上撐得差點吐了。」
「這麼誇張嗎?國外的飯很難吃嗎?」季思涵問。
「不是難吃。是適應不了,難以下咽。」紀宴川說道,「我的華人同學也有很喜歡吃西餐的,但是我實在是不行。可能我的胃還是中餐胃。」
季思涵能夠想像到紀宴川當時的心情,面上帶了些許同情。
【沒想到他在國外過得這麼苦,竟然連飯都吃不好。】
「其實現在想起來還好,」可能是最苦最累的那段時光已經過去了,現在紀宴川想起來倒是有些懷念:「也算是因禍得福吧,讓我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在國外我練就了一手好廚藝。」
季思涵也會做飯,是她上輩子在逃亡路上磕磕絆絆自己學會的。
但與紀宴川的懷念與感謝不同,她一想起來自己是怎麼學會做飯的,心裏就難受。
【那時候我要躲季青山的人,又要掙錢,只能找那種在後廚洗碗的工作,不用露臉,被發現的幾率小一點。】
【為了省錢,只能住在地下室里。雖然能在工作的地方吃午餐和晚餐,但還是晚上都餓得睡不着。】
【後來在垃圾桶旁邊撿到了電煮鍋,可以自己做飯了。但不捨得放油,也不會做飯,做出來的菜都是黑的、苦的,也得強迫自己吃下去,根本不捨得浪費。】
【為了省水,要拎着鍋去河邊打水回來洗,冬天的時候河水都結成冰,還得把冰鑿開。】
季思涵的好心情全部消失無蹤,眼底透露出濃重的恨意。
【要不是季青山和溫雨荷,外公外婆、舅舅和媽媽也不會死,我也不會變成那樣!】
【當時我就發誓,有一天一定要報復回來。感謝上天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會,這一次,我也要讓他們嘗嘗我當時吃過的苦!】
一陣涼風吹過,季思涵露在外面的胳膊冷得起了雞皮疙瘩,這讓她從回憶里脫離。
她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不要再去回想了。
【好了,要往前看才行。】
【剛剛說到哪兒了?哦,紀宴川在國外學會做飯了。】
整理好思緒,季思涵抬起眸子看向江水:「挺好的,現在很多男生都不會做飯的,你會做飯也是一個加分項。」
她是笑着說的,臉上看不出悲傷的痕跡。
如果不是可以聽見季思涵的心聲,紀宴川也不會想到,在短短的時間裏,她竟然回憶了一遍上輩子的悲慘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