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怎麼會有孩子?
鯉潮江畔一片譁然。
「抱歉,她腦子不太好。」
謝玄衣只是簡單解釋了一下,眾人也就瞭然。
百花谷女弟子的神色十分精彩。
而元苡則是小手輕撫胸口,鬆了一大口氣。
「你小子,是故意的吧?」
謝玄衣打開籮筐,表面微笑,實則傳去一道神魂之音。
籮筐里的姜凰仰着腦袋,裝作天真爛漫,一副不太聰明,聽不太懂的樣子。
謝玄衣也不囉嗦。
他手腳利落地甩出符籙,將籮筐封了起來,背在背後。
謝玄衣背起籮筐,直奔姜奇虎而去。
白澤秘陵的任務已了。
但他還有一些事情想與陳鏡玄聊聊。
鯉潮城破碎的秩序,已經恢復。
姜家為眾人安排了住所。
清剿餘孽,逮捕妖修,姜奇虎還有諸多瑣事要忙。
於是謝玄衣獨自一人,住在姜奇虎先前的府邸。
通過如意令,他再次進入了至道書樓的神魂幻境之中。
依舊是熟悉的場景。
一張桌案,一沓書卷,兩盞熱茶。
「來了?坐。」
陳鏡玄坐在桌案一端,端茶閱卷,神色從容,唇角還掛着微微的笑意。
「」
謝玄衣徑直坐在桌案對面。
「秘陵一案,多謝相助。」
陳鏡玄放下書卷,絲毫沒有國師架子,聲音如醇厚春風,「謝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謝兄?」
謝玄衣淡淡啜了口茶水。
「謝真這名字不錯。」
陳鏡玄微笑道:「雖然是假名,但也是好名。」
至道書樓坐落在大褚皇城之中,有渾圓儀加持,即便陳鏡玄足不出戶,依舊可知天下之事。
青州叛變之案,此刻已經傳遍南北四境。
陳鏡玄,唐鳳書,這兩位「大人物」的名字,早已是家喻戶曉。
但謝真
這個陌生之名,會被寫入案卷之中,被許多人傳閱。
謝玄衣沉默片刻,道:「既然國師大人知曉這是假名,何必要這麼稱呼?」
「聽着親切。」
陳鏡玄柔聲道:「謝兄若不介意,我便這麼喊下去了當然,這個稱謂,只在書樓之中。」
謝玄衣抬起頭來,與陳鏡玄對視。
大褚絕代雙壁。
時隔多年,再次相見。
謝玄衣不知道,陳鏡玄是否認出了自己但有一點可以確認。
陳鏡玄並沒有深究自己隱藏的那個身份。
有些事情,不點破,便可以裝作不知道。
「隨你。」
謝玄衣放下茶盞,道:「我有幾個麻煩,可能需要書樓幫忙解決。」
「好說。」
陳鏡玄笑意盎然,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第一個就是身份。」
迎來新生之後,謝玄衣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能夠信任的人不多,有能力的更少。
思前想後。
似乎只有陳鏡玄。
但其實,有陳鏡玄便足夠了。
「為了秘陵之行順利,我杜撰了皇城司檀衣衛特使的身份。」
謝玄衣沉默片刻,說道:「這個身份,早晚會被戳破。」
「謝兄何出此言?」
陳鏡玄淡淡道:「檀衣衛特使,本就是用以單獨執行某次任務的『一次性』職位,你之後不是,不代表之前不是。只要無人確認你和檀衣衛之間的關係這個身份,就不會被戳破。退一萬步,知曉特使身份的人,還活着幾位?」
謝玄衣怔了一下。
破虜號上的人,幾乎全都死了。
剩下的人,也不會去深究他的身份。
「所有想查你的人,都會查到書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