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好冷啊。」
跨過燃火之門,便進入漫長的漆黑。
盧鳶背着的那位師妹,小聲呢喃,面色蒼白如紙。
她們已經看出來了,這座白澤秘境,似乎根本不是洞府,在秘境裏兜兜轉轉如此之久,除了先前那座大殿,沒看到什麼「行居之處」,大片大片區域都籠罩在陰翳之中。
此刻寒風呼嘯,如刀割面。
更要命的是,眾人此刻正蹚水而行,這條不知通往何處的長路,有一半淹沒在水中,每次抬膝都極其費力。
元苡抱着劍,凍得牙關打顫,但硬是不說一字。
她緊緊跟在謝真身後,劍名蘆葦,人如其劍。
「很冷麼?」
謝玄衣回頭瞥了一眼,百花谷這些弟子的狀態很不好。
嗤的一聲。
他從懷中取出一張符籙,催動金色元氣,臨時繪刻幾筆,而後將其點燃,向着後方丟出。
嘩啦啦。
符籙如鴻毛飄搖,掛在眾人頭頂。
金芒擴散,這張輕飄飄的符籙,就此化為一枚燈籠。
這燈籠散發着淡淡柔光,猶如太陽,拂落陣陣暖意!
「謝先生,您還會符籙之道?」
這次盧鳶也詫異了,她親眼看着謝真臨時刻符,敢情這位神秘少年,還真是皇城大人物的親傳弟子?什麼都會一些?
謝玄衣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們感到冷很正常。」
他走在最前方,緩緩道:「這裏不是白澤留給後人的洞府,是他留給自己的陵墓。」
此言一出。
百花谷弟子面面相覷。
陵墓?
怪不得如此空曠,而且處處透露着一股冷冽的寒意。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白澤秘境外圍,便是由無數大陣組成,大陣變幻,改變路徑,誤入此地的修士,基本會被困死在內。只有找到『陣眼』,才能通往內部。」
謝玄衣說到這,微微停頓了一下。
顯然。
那塊方正石碑上刻着的半個「道」字,便是諸多陣眼之一。
可如果沒看到白澤大聖留下的話。
又該怎麼拼湊出陣眼?
看來踏入白澤秘境之後,想要「通關」,還需要三分運氣外圍大陣不斷變幻,如果一直持續探索,想要遇到那面刻字石壁,應該只是時間問題。
可若是運氣始終不好。
那麼只怕想破腦袋,也解不開石碑上的陣紋謎題了。
念及至此,整座秘境再度震響。
緊接着,便有一陣炙熱之風,忽然從遠端襲來!
轟隆隆!
那枚懸掛在眾人頭頂的符籙燈籠直接被吹得爆裂開來,星星點點火光墜入河水之中,只不過數息功夫,原先陰暗潮濕的寒意,便被熱浪所淹沒。
幾位百花谷弟子,前一刻還在裹緊衣衫艱難行路,後一刻已經開始半解衣衫,以掌背擦汗。
「這什麼情況?」
盧鳶有些懵了:「秘境陣紋又開始運轉了麼?」
謝玄衣沉默不語,只是加快腳步。
這條蹚水之路很快結束。
拐彎之後,不僅熱浪撲面,還有無數熾光照射,一座瑰麗壯觀的古老宮殿,巍峨矗立。
而在這宮殿上空,則是懸浮着一枚滾燙的鼎爐!
熱浪,便是自鼎爐之中傳出。
謝玄衣先前繪刻的符籙,與這通紅鼎爐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千萬道霞光從鼎中迸發。
這才是真正的太陽!
而真正出乎眾人意料的
是這大殿之中,有淡淡的笛聲響起,大殿幔簾搖曳,竟然隱約可見有一道身影,倚於欄杆之上。
百花谷弟子們頓時警覺起來。
剛剛與楚蔓交手之故,她們對這笛聲極其抗拒,下意識就要拔劍。
但謝玄衣卻抬起了手掌。
錚錚劍鳴,在每一位弟子腰間響起。
「不要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