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一位故人
「我們經歷了那麼多才走到了可以並肩齊驅的地步,你難道要在這個時候放開我嗎?」蕭明瑄忽然想起柳原曾經說過的那一句話。
立場相對,或許從來都不止是身份上的。
趙羲和沒有經歷過蕭明瑄風雨飄蕩的十年。
蕭明瑄無法理解套在趙羲和身上名為悲憫的枷鎖。
世上沒有絕對的感同身受。
人人都能看出的既定結局,能夠糾纏到這個時候,不過是不甘心罷了。
「為什麼不能呢?」羲和恍然抬頭,「這世上不是缺了誰就不能活了,人亦是如此。」
繼而道:「蕭明瑄,我不再是你記憶里傻乎乎的小姑娘了,你也不再是我曾經想帶回人間的人了,就到這兒吧。」
話一說出口,想像中的輕鬆感並沒有襲來,反而是無盡的空虛,只覺得身體裏某個地方被徹底掏空了一般。
原來她也不是自己想像中那般無情啊。
花還是落了。
*
兩人不歡而散,羲和依舊將蕭明瑄放走了。
第三日,趙成寧將受傷頗重的趙謹淵帶回了總兵府,羲和趕到的時候,大夫剛出來。
「二哥怎麼樣了?」羲和急忙問道。
大夫還要行禮,被羲和打斷了,「免禮,大夫,我哥哥怎麼樣了?」
大夫朝裏面看了一眼,猶豫了一會兒道:「二皇子受傷頗重,傷及臟腑,而且頭部受到重創,雖說命保住了,但也有可能會一直醒不過來。」
羲和一隻手緊緊抓着身後的柱子才堪堪穩住了身形,許久之後,艱澀道:「意思就是二哥可能一輩子都會」
大夫面帶遺憾地點了點頭,「有極大可能。」
羲和張了張嘴,只覺得耳朵發鳴,大夫的聲音她已經聽不見了,只有那句「昏迷不醒」盤旋在她耳邊,久久不離去。
許久之後,她艱澀道:「謝謝大夫,我知道了。」
大夫嘆了一口氣,提着藥箱走了。
羲和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腳下仿佛有萬千重擔,拖着她寸步難行。
趙成寧身上的鎧甲還未脫下,髮絲凌亂,臉上滿是血污,手臂上的傷口還在不斷湧出鮮血,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神色麻木地靠在床邊,靜靜地看着床榻上的趙謹淵。
「大哥。」羲和連連叫了三聲,趙成寧才後知後覺地轉過頭來朝她笑了笑。
「是羲和啊。」
羲和忽然就不說話了。
趙成寧是皇子表率,端方持重。可眼前這個眼圈發紅,神情落寞,堪稱頹廢脆弱的趙成寧讓她格外陌生。
「大哥,二哥會醒過來的,一定會的。」
得到大夫說法的那一刻,羲和下意識想召喚空間,可那處早已空空如也,被她用來和明澈做了交易。
趙成寧沒說話,他們都心知趙謹淵醒來的可能性已經很小很小了,他想拉趙謹淵的手,卻忽然想到自己手上的髒污,毫釐之距停了下來。
「是我的錯,是我把他害成這樣的。」
「大哥你在說什麼?若說有錯,也該是我和蕭明瑄,與你何干?」羲和知道趙成寧悲痛欲絕,可她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把錯歸結在自己身上。
趙成寧苦笑一聲,搖了搖頭,「羲和,父皇早就下了旨,准我與北厲談判合作,不管有沒有你,這件事都會成行,怎能怪在你身上呢?」
「那也不該怪在你身上!哥,這只是一場誰都沒想到的意外。」羲和想讓趙成寧清醒一點,卻無濟於事,只能幹巴巴地反覆幾句話。
「羲和,你不知道,此次行動是由我全權部署的。」
這數十年來,趙謹淵每每出征都是趙成寧全權計劃,部署兵力,此次也不例外。
「南宮宴熟知北厲軍營是一大助力,我們本該不傷一兵一卒全身而退,但因我決策失誤,謹淵掉入了天坑,被早早埋伏在天坑下的北漠死士重傷至此。」
這十年,趙成寧從未失手過,唯一一次失手便是此次,代價便是趙謹淵的昏迷。
「是
145.第145章 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