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樹葉影綽。
風和日麗的藍天,飄蕩着城市中特有的中心區味道。
低頭看着手機上顯示的【今日空氣質量:優、當前AQI(CN)為28。】,陸清心滿意足的長舒一口氣。
仿佛,連空氣是否糟糕,都會引起心態的起伏。
——沒人喜歡在霧霾中前行。
因為它像是黑夜裏那令人窒息的黑海,無論怎麼都甩不出去。
情緒已經很危險了,若外部世界再給予一重骯髒的「力」,那麼患者將會難上加難,獲得一個環境影響的Debuff,更加自閉。
陸清能接受雨夜的壓抑,卻不能接受霧霾的髒污。
「至少,吸進去的空氣要潔淨一些才好。」
…
…
時間在跳進。
最近陸清總覺得,幾天幾天一晃即過。
根本記不清中間發生了什麼,根本留不住片刻值得把握住的回憶。
反而,幻覺倒是新增了很多——
「已經周五了嗎?」
「說起來,這幾天總覺得身後有人跟着我。」
「而且好像還穿着似曾相識的保安制服」
「是錯覺嗎?」
他不確定,但這種情況實在離譜。畢竟無論走到哪,回頭的時候都會感覺看到個戴着廉價面罩、棕色大框老花墨鏡的老者跟着,這誰不迷糊?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糖花的偽裝升級了,已經可以做到偽裝成老年人來跟蹤自己了。
但是轉念一想,不可能啊,
如果是糖花,首先,她不會被自己發現,她的潛行水平相當之高;
其次,就算她被發現了,自己也一眼就能通過她身上的某個特質來斷定跟蹤者非她不可。
畢竟別人也不具備那種資本啊
而且糖花也沒有跟蹤的需求了(大概),所以,完全可以把她的嫌疑給排除在外。
這樣看來,跟蹤者的情況就撲朔迷離了。
「我是什麼磁鐵石體質嗎?連老年人都不放過我了嗎?」
陸清吐槽了一句,有點無語的停步在廢棄的「響哥小教室」的門口,找了個無人長木椅坐了下來。
左右張望、確認過身後沒人繼續跟上來後,他打算打個電話給響哥,一如既往的聽個動靜。
嘟——
嘟——
【您好,您撥打的號碼已暫停服務。】
再打。
【您好,您撥打的號碼已暫停服務。】
再摁,再打。
【您好】
再摁、繼續打。
…
四五遍後。
「嗯。舒服了。」
陸清放下手機。
病態的,看向正對面裝修裝到一半便廢棄了的服裝店。
服裝店早已倒閉,而這小店內部的U字形樓梯,則通往同樣倒閉、永遠也不會再開門了的結他小教室。
陸清打量着小教室,心緒飄遠。
這幾天,
摸琴之後,就會思念起恩師。
雖然在幾年的音樂生涯里,接觸過的老師有十幾名——
包括演奏、編曲、後期、演唱等領域。
但給自己留下印象最深的、最能觸動和影響自己的,無疑是這家開在廢棄廣場裏,每次來見他都會發現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抱個琴、毫無老師形象可言的「怪大叔」。
大叔曾在吹牛時說過,他自己靠音樂,在天海市買了個60平的房子。
為了省錢,裝修的大白都是他自己刮的,電路什麼的也是自己接的,能不花錢找人的活兒,全都是他自己乾的。
陸清對此沒有概念,無法腦補出這到底多麼費勁,到底算是多大的工程。
只覺得,大叔這個人,也是比較極端化的。
【陸清啊,我省了百十來萬,全都用來買設備了。現在我家裏堆着將近100萬的琴和音響,無論是地上擺的、還是牆上掛的,全都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