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主任額頭滲汗。
坐診這麼多年,專注精神科這麼長時間,他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什麼重度患者都接觸過。
但像陸清這種,話語抽象、軀體化嚴重,嚴重到影響了腦神經、視神經系統,語速快到明顯是重度焦慮症的體現卻不自知,並且對於自身的判定是「正常」的患者
甚至還將自己的醫囑視為廢話的、不來開藥吃藥、覺得他自己很強很健康,這樣的患者
屬實有點逆天。
「小陸,我知道你有點急,但是你先別急。急就是焦慮,急容易誘發焦慮。
你按照我這個,去做一套測試,再做個腦電波檢查,我們簡單看看你的神經遞質數據,然後咱們再慢慢制訂治療方案,好不好?」
「哦,行。」
陸清看着閆醫生刷刷刷的在紙上寫着什麼,然後又啪啪啪的在鍵盤上輸入着一些自己的「最新病情進展」
不以為然。
「來,拿着這個,出去做檢查,檢查完等結果,結果好了帶着結果來找我。」
「好的醫生,謝謝醫生。」
陸清接過病曆本,掃了一眼上面寫滿了的大量「症狀」,將之攥成一團,走出門去。
閆毅擦了擦汗,伸手從辦公桌抽屜里取出一罐冰雪碧,打開之後,猛灌了一口。
待得氣泡入喉發嘯,這才對着門外喊道:
「下一位,蘇靈。」
——
啪嗒。
隔着診室木門,
陰暗室內與嘈雜室外可以說是冰火二重天。
此時此刻,妹妹已是在和另一個熟悉身影站在一起,相對而立,
且表情上充滿了警惕。
「蘇靈,輪到你了。」
陸清招呼了一聲,「快進去吧。」
「哦。」
蘇靈不情願的看了眼身邊全副武裝的糖花,隱約有種不祥預感。
這還只是剛開始,自己定下的第一條防禦準則——【要想盡一切辦法阻止糖花和哥哥單獨接觸】,
就被打破了。
問診在前,時間有限,病也必須得看。
只能退而求其次,迅速讓閆主任開完檢查,儘量壓縮那傢伙和哥哥在一起獨處的時間。
別的辦法,暫時沒有。
蘇靈壓力頗大,瞟了她一眼——
見她一臉天然,無辜且無害的杵在原地,
豐滿的曲線被長及大腿的大衣包裹得嚴嚴實實,絲毫看不出任何的進攻性以及勾引欲。
但正因如此
正因如此!
蘇靈才覺得糖花是有備而來的。
【她在憋笑。】
【她剛剛自打找到我,就一直刻意表現出什麼都不會做的姿態,她在麻痹我。】
【但是,她穿了黑絲吧?】
【還是吊帶襪?】
【或許裏面是蕾絲的,勒肉款。】
【可惡,想阻止她,但沒時間了。】
【啊好煩,她要笑出來了。】
「哥哥,我很快就出來,你一定不要亂走,在人多的地方等我。」
面對壓力,蘇靈已經亂了陣腳。
只是在陸清費解的眼神中,急匆匆的推門,一步三回頭的走進診室。
這下——
【回合徹底輪換。】
…
…
「老闆!!我超想你!!!」
幾乎是在蘇靈前腳剛進入房門的一瞬間——
糖花根本不顧等候大廳的人多眼雜,如同一隻狸貓般唰地一聲撲了上來。
對着身嬌體弱的患者陸清,來了個實打實的「姐姐抱」。
「呃糖花,你理智一點,你讓我無法呼吸了。」
陸清有點頭疼的把臉從禁錮中挪了出來,
面上的熱度卻是引起了她的濃烈興趣,一時間繃不住了,壞笑不已。
下一息——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