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隊友。
林睦的話不禁讓陸清回想起,高中時代,自己也曾擁有過的兩名隊友。
但這段回憶過於黑暗,以至於被無限封存,直至今日,也不想再從零亂的思緒中將其翻找而出。
現在,
陸清低下了頭,看向自己的手機。
右手拇指,顫顫巍巍的,滑開了鎖屏,直接看到飛信頁面的信息。
「太像。」
——林睦口中的高坂,與自己曾經接觸過的一名隊友,在實力的描述方面,過於相像。
陸清點開聯絡人,順着名前首字母直接鎖定了「Y」,
並從中劃至一名備註為「易」的女性頭像。
頭像是純黑色的演出現場,
黑色幕布,微光照映在手上。
個人簽名是——
「琴鍵有限。」
顫抖着拇指,輕輕的,無聲的,點開聊天記錄——
停滯於四年前:
【晴。zaza走了,你還玩嗎?】
【抱歉,阿易。我沒辦法再繼續了。】
【恩。】
【可惜了。】
這是她最後說過的話。
停滯於四年前。
櫻花飄落的那個春天。
「唉。」
她叫易沉。
是自己人生當中,第一個樂隊就遇到的,最為恐怖的一個隊友。
是鼓手,兼任隊內「老大」,即壓力怪。
當年的隊伍,名為「花綠青」。
陸清是結他/Vocal二合一役,Bass名為zazaki,鼓手/採樣則由阿易一分二役。
——【超強的樂隊僅需3人即可完成演繹。】
因為這三人里,每個人單獨拎出去,都能做到在同齡人當中吊打業餘玩家,甚至直接秒殺不少準備考進音樂學院的專科生。
比如阿易,14年童子功,4歲開始練習爵士鼓,曾在初中有過罵哭三名隊友強制解散隊伍的光榮戰績,
代表性發言是「你是在瞧不起音樂嗎?」
比如zaza,吉貝雙修,作詞作曲,精通外語。
從最古早年代開始,就在寫歌創作,家裏擺滿了電子合成器。
上學對她而言,無異於是在等待出國留學的契機。
她彈琴如魅,律動自成一體。
白色的大AZ在她手中,如同不敢
發出聲音的墮落聖女。
因為她本身的耀眼,掩蓋了一切「神器」。
最後,是陸清。
當時的他已在初代目鄒老師、二代目李老師的教導下完成了木結他的入門,同時已在大叔的門下完成地獄練習,順利「畢業」。
說起來,一代目的鄒老師是古典結他出身,五十多歲,是音樂學院考級學生的評委。
他整個人看上去只有30,常年沐浴在「樂聲」當中,根本看不到歲月在他臉上留下的痕跡。
鄒老師的教學水平並不差,而且執着於糾正孩子們的「錯誤指法」,教學方針是,「必須完全按照音樂學院考級標準進行練琴」,
若不是他在最後幫忙代購一把3550元的電箱琴時從裏面吃了1250元的回扣,被機智的小陸清發現了,
陸清是不會在學完三期課程之後就退課、投入到叛逆的李老師的懷抱中去的。
所以,在前三代的結他教育中,陸清從鄒老師那習得了「絕對嚴苛的古典指法」,作為演奏的地基;
從賣沙發的李老師那習得了「大師們的華麗技法」,將古典轉民謠,完成了10級高難度獨奏曲的指彈演繹;
最後因「一人演奏過於孤獨」,開始尋求【組隊】、【合奏】,因此找到大叔,踏上了木轉電的搖滾之旅。
高中時代的他,正值巔峰。
與押尾大師等人合影過的他,在初中社團里雷打不動每天練琴4小時的他,
對着那架學姐使用過的大三角鋼琴,抱着結他自訴自語的他,
第173章 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