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深深望着他,傅詔愣了一下。
這股無明火從何而來,他也不知,本想羞辱她,讓她好好認錯,卻不想她竟然說了這種荒唐話。
「滾!」他劍眉微蹙,下頜緊繃,將人一把推開。
聞言,瑾瑤鬆了口氣。
她僅穿了一件小衣沒法出去,抿了抿唇,只好求助的目光看向傅詔。
「披上滾!」傅詔直接從桁架拽過一件自己的袍子扔給她。
披上後,瑾瑤開了門,見外面暮色四合,緊忙趁着夜色跑了出去。
這個院子呆一秒,她都覺得恐怖,真不知道錦秋怎麼待下去的。
看着那倉皇逃走的孱弱背影,屋內的人面色陰沉,他蹙眉看了眼腹下,心頭的火翻騰得更猛了。
不過是個奴婢而已
——
幾日其他的各大布行的衣裳也做好,取衣裳前瑾瑤先去了當鋪。
「掌柜的,您看這件衣裳多少錢?」
案台上擺放着的,正是那夜傅詔丟給她的那件,黑色繡金團雲紋的衣袍。
傅詔的衣裳不能長時間留在她手裏,以免被人發現再安上個什麼罪名。
可她又不想再見傅詔,直接換回去是不可能了,思來想去當了最好,換成銀子安心。
府中規矩森嚴,無事不得出府,她只能趁着這次外出拿衣裳,偷偷當掉。
掌柜的拿來端詳看了片刻,又見來人是個小丫頭,跟後面人對了個眼色道:「五兩,你這衣裳只值五兩。」
五兩,瑾瑤微微蹙眉,在薛家那幾年,她也學會了看布料,這衣裳用的是蜀錦,上面還用錦繡的雲紋,繡工精細了得,少說也得二十兩才對。
「就五兩,你當不當?」那頭掌柜的開始催促。
想了想,這衣裳不是她買的,沒成本,賣一分有一分的錢。
「當!掌柜的開票吧。」
「好嘞!」掌柜得拿來疊好,一面對裏面開票的夥計道:「蟲吃鼠咬,光板無毛,破爛襖一件!」
「欸欸!我這可是蜀錦啊,怎麼成破襖了?」
「嘿,是你收還是我收啊?」
「您收,您收。」瑾瑤有些無語,原來當鋪都這樣壓價的
掌柜地寫好了當票交給瑾瑤,「姑娘您瞧好了,這是您的當票,這是五兩銀子,改日你要是來贖,可得拿着這當票。」
拿這玩意來贖,贖的自然就不是原來那件了,贖回去的就成了他的那件,蟲吃鼠咬,光板無毛的破襖。
罷了,左右她只要銀子,寫什麼都無所謂了。
取了衣裳回府,瑾瑤先尋了大夫人,讓其過過眼。
這次做的衣裳倒是比之前的好許多,沈夫人頗為滿意,隨手抓了把金豆子給瑾瑤。
又把之前薛家的做的拿出,挑出了幾件衣裳,分成兩堆,沈夫人道:「這些給晏珩,這些給晏燊送去。」
「是。」
瑾瑤回了芙廷苑,把給二爺的衣裳收好,想起一會要去崖青院一陣頭疼。
上次她那樣罵傅詔,他之後再未找過她麻煩,也沒告訴大夫人,更沒攆她出府,這讓瑾瑤有些意外,不過這樣最好,如此一來她可以繼續守在二爺身邊,每日領賞攢些銀子。
沈夫人的賞賜,加上二爺給的銀子,差不多快四百兩了,再有四百兩,她就可以在朱雀大街買一處大宅子,買幾名護院,過自己的小日子了。
關於傅詔是否知道自己買兇打了薛陳氏,瑾瑤未多在意。
作為大理寺少卿,想調查一件事還不容易?
她轉頭,看到秋實正在院子裏給花澆水。
「秋實姐姐!」瑾瑤抱着衣裳上前,笑道:「這些是給大爺送到衣裳,我身子有些不舒坦,姐姐替我走一趟吧。」
秋實是個勤快的,對芙廷苑的事從不計較,哪個姐妹有什麼事情找到她,她都很樂意幫忙,現瑾瑤托她,自也二話不說拿了衣裳。
抱着衣裳來到崖青院,錦秋正在院子裏喝茶吃點心,看秋實來了翻了個白眼。
「崖青院是有什麼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