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幼眠坐在媽媽懷裏,
一頭毛絨絨的小捲毛比起月初稍微長長了一些,襯得雪白小臉兒越發白淨,
而一對兒水汪汪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鑲嵌其中,時不時閃過一抹迷惑,又好似恍然大悟。
本來是想直接回醫院的,但因在醫院樓下遇見了宋震業,事不宜遲,宋晴嵐立馬帶人趕來派出所。
路上幾人並未多談,但小丫頭聰明着呢。
如今捧着一張肉乎乎的小臉頰,她就琢磨着,難不成三舅之前外出,消失了十來天,跟張茂這件事有關?
又忍不住歪頭看了看媽媽,媽媽到底想幹什麼呢?
想起三舅之前憤慨地罵張茂畜牲,她心裏約莫有了些眉目,但難道,難道真像她想像的那樣?
「您好,同志。」
宋震業本是站在宋晴嵐身側,見此立即上前,「這二位分別是劉宏立和孫芳。」
他忍不住回頭看眼一臉悵然的劉家夫婦,心裏再次嘆了一口氣,旋即才道:「能否借一步說話?」
所長下意識地看了看謝戾,見謝戾已經拉開一把凳子,緊貼着宋家母女正襟危坐,
那模樣心不在焉,視線直往身旁那一大一小兩個小女人身上瞟
謝戾若有所覺,冷瞥所長一眼,
所長一哆嗦,心想這謝同志來頭太大,而且這一身威懾,這氣勢也着實嚇人得厲害。
收回視線後,所長看向宋震業,說:「跟我來吧。」
所長轉身帶走了宋震業。
倆人進入辦公室,所長招待宋震業落座,而宋震業則是長吁口氣,「之前有些話,不方便當着劉叔兩口子的面兒直說。」
「事情是這樣的,前些年我們黑河大隊有個姑娘正好姓劉,叫劉娟,有回突然跳河自殺,但被人救下了,結果沒多久那人就瘋了。」
「後來劉叔兩口子帶着劉娟搬走了,不過」
宋震業又嘆息一聲。
劉家二老只是普通人,進城之後租了個房子,但城裏開銷大,本就沒多少積蓄,坐吃山空肯定不行,
於是劉宏立找了份裝卸工作,劉母平時在家做點小手工,比如糊點火柴盒,又或者幫人勾手套掙點小零錢,多少也能貼補些家用。
起初換了個環境,劉娟的精神狀態漸趨穩定,
除了不愛外出、不愛講話,有些怕生,瞧着內怯一些外,人也算正常。
甚至她還經人介紹在刷瓶廠找了份工作,還在單位處了個對象,
劉家二老滿心以為劉娟的病已經好了,覺着生活哪怕苦了點,但好歹又有奔頭了,可誰知從前劉娟發瘋尋死這件事被人挖出來。
人家男方父母罵她是瘋子,直言不能要一個瘋子當兒子,不能讓像劉娟這種人進門,單位那些人也如履薄冰,仿佛生怕這個瘋子衝過來捅他們一刀似的。
劉娟的處境就這麼直轉而下。
而那一天,正好劉父出門上工,劉母去菜市場買菜,結果回來時就發現,劉娟竟然上吊自殺了
所長聽後直皺眉,「那這事兒跟那個張茂又有什麼關係?」
宋震業攥了攥拳,「劉娟發瘋這事,正好是在三年前!」
而當時張茂那個畜牲,夥同了幾個人,一起強暴了劉娟,劉娟的瘋病也是因這而起
等所長氣沖沖地從辦公室里出來時,宋幼眠已經從媽媽懷裏下來了,小手抓着一根真知棒,正在舔着她橘子味兒的棒棒糖。
宋晴嵐起身,不着痕跡地看了宋震業一眼,見宋震業微微頷首,她長吁口氣,
她知道,至此,這事兒算是徹底解決了。
張茂是一個慣犯,平時在鄉下遊手好閒,身邊總是跟着一堆狗腿子,
他姐夫陳四也是一個厲害脾氣,在洪平縣這邊很有幾分人脈關係,通常沒人敢惹,就像胳膊掰不過大腿。
那些年被張茂禍害過的姑娘可不僅僅只有一個劉娟而已,但女人碰上了這種事,總是下意識地忍氣吞聲,
生怕自個兒沒了名聲,生怕叫人指指點點,也生怕連累得家裏顏面無光,
更有
第40章 不計任何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