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陸氏那段時間,為了拉攏關係,蘇染主動給不少人提供過幫助。
就像苗怡剛才說的,張麗娟是個中間派的老員工,但就是她這個中間派,對她的拉攏給予的反饋最多。
桑瑜針對的主要是陸峻和陸鴻儒的人,總裁辦開除了三分之一,其中卻包括一向低調從不公開站隊的張麗娟?
這些加在一起,很難不讓人懷疑。
陸景行笑問:「那你還同意她來面試。」
蘇染擰了擰身子:「就算拒絕,也要想個迂迴的方法。而且我在考慮,要不要將計就計?傲雪擴招是既定事實,我不可能因為怕狼怕虎就讓公司停滯不前。桑瑜既然想安插人進來,不是張麗娟,也會派別人來。最起碼她在明面上,好防範。我們還可以反向利用她,給桑瑜傳達一些,我們想讓他知道的信息。」
陸景行:「我知道你想幫我,但沒必要養頭狼在自己身邊,即使是拴在鏈子上的,也是狼。新招人做好背調也一樣。而且,你也不敢肯定除了她,桑瑜沒再安排別的人。」
蘇染點頭,自己是有些着急了,總希望能幫到他:「那我讓田思嘉唱黑臉,由他出面,在面試環節把張麗娟pass掉。然後告訴她,是田思嘉安排了自己的小學妹。」
站得筆挺的田思嘉打了個噴嚏,忙掏紙擦了擦鼻子。桌前端坐的導師拿着申請條,翻着眼皮看着這位得意弟子:「專業課還是要來上,課題組給你留名,但你沒事也要象徵性參與一下。」
田思嘉:「我身在外面打拼,腦子在論文上,心在您這裏。我十小時工作,十小時學習,剩下兩小時隨時聽您和師母的召喚。絕對不給您丟臉。」
導師揮揮手,示意田思嘉趕緊去上課。
要不是傲雪承諾了之後合作一款聯名遊戲,做重點推廣。高山又投資了他的研究項目,讓他對田思嘉的考勤和考核都網開一面。他是真捨不得放田思嘉在外邊浪啊。
傲雪是未來之星,田思嘉過去就是副總經理,將來沒準就是上市公司副總。雖然是狗屎運,但也是有能力才被人家看上。也算是他帶出來的能回來作為優秀博士生演講的人。
下午,臨危受命的苗怡,就不辱使命,給蘇染髮來了最新消息:「蘇姐,蘇總,今天那個丹尼爾去了陸總的總裁室,在裏面待了半個小時,拿了個相框出來。我假裝獻殷勤,給他送咖啡。推門進去的時候,發現他正在看着相框發呆,那表情我也不太明白,好像是有點惋惜?然後我偷偷掃了一眼照片,是兩個男生的合影,一個大概三十多歲?不認識,不過挺優雅氣派的。還有一個十多歲,應該是陸總年輕時候。」
蘇染叮囑苗怡不要激進,然後把苗怡的語音消息轉成文字給陸景行看。
陸景行:「其他照片我都收到保險櫃裏了,只留了一張在抽屜里。是我小時候和大哥的合影。」
桑瑜應該不會無聊到看着十幾歲的陸景行發呆、惋惜。他看的應該是陸謹言。
蘇染問:「桑瑜三十多歲,你大堂哥應該比他大了?」
陸景行輕鎖眉頭,敲着手指:「桑瑜應該是三十七,大哥比他大十歲。但大哥比較早慧,加上從小耳濡目染,十三四已經跟着爺爺和大伯去出席一些重要場合,假期也會去公司學習幫忙。」
蘇染:「所以他那個時候很可能知道桑瑜的事情,以他的性格,多半會私下裏偷偷幫忙。」
陸景行:「極有可能。」
但做人不是踢球,靠着乞求對方的失誤來獲勝。
「憑藉一個推斷就指望桑瑜感恩不現實。人類的二十七種基礎情感,「恨」永遠是最牢固的。」說完,陸景行抬頭,補充,「以及我和你的恩愛歡喜,世間最為堅固。」
蘇染:「這話補充得有點硬。」
陸景行笑:「念你則心軟,想你時變硬,人之常情。」
蘇染瞥他:「我們好像在聊正事。」
陸景行正色:「桑瑜經歷的事情不比你我加在一起少。我們沒法按照普通人去推斷他的思路。」
蘇染用手扒拉陸景行後腦勺的頭髮:「我一直想問,你是不是有個切換開關?在正經和不正經直接隨時反覆跳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