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垂眸凝視着陸哲,淡淡笑了笑:「謝謝。」
陸哲望着蘇染的身影拐進走廊消失掉。垂下頭,看腳下台階上的純色地毯。
堅毅的短絨被踩倒,鬆開又直起來。
質量太好了,什麼時候才能徹底把它們壓製得再不會亂想呢。
陸哲又用力碾了碾。
「嘿,看什麼呢?」
陸哲回頭,是蘇睿。
蘇睿衣襟濕透,剛健身回來。看着陸哲腳下的純羊毛地毯,沒什麼特殊的啊。
陸哲:「你對健身越來越有熱情啊。」
蘇睿咧着大嘴笑,展示了一下手臂上的肌肉:「等我姐搬回去,我就要跟着她走。我想在走前,把肌肉練好給陸哥展示。」
陸哲拍拍蘇睿的肩:「與其加油練肌肉,不如花點時間想想怎麼讓她多留幾天。」
蘇睿愁眉苦臉,他也想啊,比誰都想:「我姐主意多,她才不會聽我的。」
陸哲慢悠悠道:「嗯,也是,她只聽姥姥的。」
蘇睿看着陸哲上樓回屋,總覺得他是在點他。
難道他的意思是,讓姥姥出面留姐姐?
蘇睿很滿意,自己的情商又有長進。
深夜,臥室的書架暗門緩緩平移,陸景行看到前面的景象,搖頭輕笑。
門洞前堵了幾把椅子,椅子上都放了易碎的東西。明晃晃就是「拒絕進入」四個大字。
長腿穩穩地跨過一排阻攔的座椅,陸景行緩步往蘇染臥室里走。
臥室里只開了兩盞床頭燈,在大床上投下一個心形的光圈。
蘇染穿着淺藕色的睡裙,盤着白皙的細腿,坐在光線交疊的正中間,和寧霏視頻聊天。
聽到書房裏的動靜,也懶得理。
寧霏:「你居然哭了?不像你啊。」
蘇染坐得累了,換了個鴨子坐的姿勢:「故意的。」
傷心事那麼多,想讓自己哭出來還不容易。裝委屈誰不會,更別說她當時是真委屈。
寧霏:「我認為啊,陸總的反應還算及格,他也沒慣着陸鴻菱,還讓你報了警。總不能讓他直接扇回去。當然了,你的處理是一百分,體面又不失身份。」
蘇染故意嘆口氣:「那能怎麼辦,誰讓我是總負責人,得有擔當。」
寧霏:「哦,對了,我順一遍陸鴻菱祖宗十八代的關係啊,你看對不對。
陸老爺子有三個兒子。
大兒子陸卓,兒子是大才子陸謹言,陸謹言的兒子就是陸哲了。
二兒子陸峻,生了兒子陸鴻儒和女兒陸鴻菱。
三兒子陸旭,生的就是你家陸景行了。
陸老爺子這仨兒子相差年齡本來就不小。各自生的孩子,年齡差就更大。陸鴻菱是老來得女,又是唯一的陸姓女孩,所以特別得寵。
對不對?」
陸景行聽到父親陸旭的名字,心底微沉。聽到「你家陸景行」幾個字,心頭又是一軟。
緩緩坐到床邊,沒入境。
蘇染瞥了他一眼,繼續聊:「對。陸鴻儒還有兩個十歲出頭的兒子,都送去了海外留學。」
寧霏撓了撓後腦勺,這家人還真能生:「家大業大,陸老爺子四世同堂啊。陸哲努努力,就是五代同堂。」
蘇染往遠離陸景行的位置,挪了挪。
寧霏看蘇染眼神不對,猜到是陸景行來了,故意放大了點兒聲音說:「我覺得吧,陸鴻菱這種富家女,沒有真缺心眼的。她已經回來幾天了,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多半是來故意找你麻煩的。」
蘇染點頭:「必須的。她當時故意使眼色讓人錄像。」
寧霏:「這架勢,估計在學校也沒少霸凌同學。反正她家人都能幫她擺平。」
陸景行探過頭:「已經罵過她了。爺爺斷了她一年的錢。」
大家族都有家族基金。成年後,每個人每年都能間接領到不少錢。今年不發,要麼是滾入總資金池,要麼就是攢到次年。
寧霏說反話:「真是治家有方啊,孫女打了別人一巴掌,少給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