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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說,是雲華親口說出怨恨玉華的,而且,在回來的馬車上,雲華還親口承認了自己確實想對玉華下毒手。
其實,如果再給姚雲華一點時間,她是絕對不會承認的,哪怕是母親已經聽到她的話了,她一定要咬緊牙關死扛到底,把一切都推到安菁和姚玉華頭上去。可惜,當時的她一來體內還有毒藥成分,雖然已恢復復清醒,但時而會有些許衝動和幻覺,二來麼,惡行暴露大半也令得她有些驚慌失措,面對母親的一再追問,她索性就承認了。
況且她也前思後想過,哪怕是承認了又如何?她出嫁在即,這個節骨眼兒上,母親是一定要為她掩飾的。不然的話,她的事情一旦暴露出去,趙府可能會退親不說,只怕整個榮景侯府都要丟人,母親是大房,是長嫂,承受不起這個責任的。
所以,即便是她承認了,母親也只能自認倒霉,然後為她遮掩行跡,不是麼。
當然,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母親什麼都不知道,畢竟現在看來,她只能依靠其他人了,而本來最能站在她那一邊的母親已經不可能再幫她。
安菁不知道姚瑄華方才去了哪裏,所以她這會兒好奇的打量着姚瑄華。
「怎麼?」被安菁看得渾身不自在,姚瑄華忍不住別開了頭。
「沒什麼,就是好奇你怎麼不罵我了。」
「罵你?」
「你不該呵斥我,要我別污衊你的寶貝妹妹麼,要我趕緊收拾收拾去向老夫人負荊請罪,然後乖乖的該跪祠堂跪祠堂,該受家法受家法——」
姚瑄華不快的打斷了安菁的話:「安菁,我沒有那般不辨是非。」她把他當做什麼人了。
老夫人的耳根子一向有些軟,又偏寵雲華,這他心裏清楚。雖然這災星話里一貫愛詆毀雲華,可結合了母親的話來看,只怕受罰這件事,不會沒有雲華的影子。
否則,雲華身子還沒恢復,為什麼不好好休養,偏去老夫人那裏挑唆着老夫人召喚安菁?母親是雲華的親生母親,絕不會因為安菁幾句話就污衊自己的女兒才對。
為什麼雲華會變成這個樣子?姚瑄華百思不得其解,從小到大,雲華都是家裏最受寵的女兒。因為生來體弱,又乖巧懂事,大家都讓着她疼着她,連他也一向引以為傲——同樣是在寵溺中長大,雲華可比安菁穩重多了。
難道說,那些乖巧懂事,嫻靜溫雅全都是表象,是取信於他們的偽裝麼?
不知為何,姚瑄華忽然將目光投向了安菁。
這個傳言中不學無術,莽撞任性的禍害,幾乎一提起安府的千金來,沒有人不皺眉頭的,要麼嗤笑要麼嘲諷,他甚至察覺的出,自打他與她成親後,有人竟然將同情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
可似乎傳言有些偏差,她仍是任性,可卻沒有傷過任何一人,這一個月來,不要說府里,連院裏的下人都沒受過她一句苛責。她照樣不學無術,或許不學無術都是輕的了,她粗俗,比市井上的販夫走卒更粗俗,連男子都會臉紅心跳的話,偏偏她就可以面不改色的講出來,可有的時候,她卻能一針見血,一句話道盡所有疑惑。
等一下,他在做什麼,為什麼像是在誇讚這災星的樣子!
這災星的真面目究竟是什麼,難道他還不清楚麼?以惹怒他為樂,語不驚人死不休,況且還曾害他殞命。
「喂喂喂,跟人說話的時候不要走神啊。」安菁不爽的打斷姚瑄華的沉思,我這麼一大活人就擺在你面前,你坐那裏發什麼呆呢。
「沒有,只是想些事情而已。」姚瑄華搖了搖頭,起身說道,「我去正則院。」
「去那裏做什麼?」安菁一挑眉,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該不會是去替我求情吧?」
抿了抿唇,雖然不想承認,但姚瑄華還是點了下頭:「不是求情,不是你的過錯,不該由你受罰而已。」
「誒,我還以為你看到我受罰會挺高興呢。」安菁對自己進行了深刻的檢討與自我檢討,看來她真是把人給想太壞了還是說,她就是這麼一喜歡幸災樂禍的人。
阿彌托福,罪過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