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師父還說什麼見到麝就有好運,現在倒是好了,這連墓都還沒見到,小命都快沒了。
但是沒辦法,既然要做這一行事,那必然要承擔這一行有可能出現的風險,比如說網絡作家普遍身材肥胖腰椎頸椎什麼的不好,比如礦工容易肺結核,比如……盜墓賊容易遇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我們穿得都很厚,換句話說就是現在的我們體形都很臃腫。儘管渾身都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但是我依然感覺冷。
在南方,零下幾度就凍得直哆嗦,穿再多都沒用,要換了北方,你只管往身上套傢伙,只要傢伙多,零下五十度都沒問題。這就好比,南方的冷是魔法攻擊,磨抗屬性不高防禦裝再多都得分分鐘掉血掉死。北方的冷屬於物理攻擊,只要裝備成形,一套技能下來都不帶掉血的。
之前我一直在過北方的冬天,但是這龍捲風一起,頓時就從北方來到了南方,也不知道是衣服什麼地方破了還是怎麼的,總感覺有一股風直往衣服裏面鑽,小腿肚子都哆嗦得轉筋了。
這是一股難以抗拒的力量,在這大自然的力量面前,我終於體會到了人類的渺小,都說征服自然,頓時就感覺是一個笑話,我連個這樣的小龍捲風都制服不了。
這龍捲風似乎是為人操縱的一般,一點一點向我們靠攏,我們根本寸步難行,生存空間越來越窄,最後四人不得不背靠着背,手裏拿着一切能作為武器的東西,比如說我手裏的礦燈或者師父手裏的短柄錘又或者軍哥手裏的洛陽鏟和霍夫斯基手裏的槍。
但是沒用,我們依然束手無策。
我耳邊是呼呼的風聲,時不時有破碎的冰渣划過我的臉,我感覺我的耳垂似乎被劃破了,有點火辣辣疼,但是沒流血,或者是還沒來得及流出來就已經被凍住了。
就好像在倒懸葬里遇到屍蟲一樣,那種生死一線的感覺再一次出現了。我雙手抱着頭,儘量減少露出自己的皮膚。再看師父,不知道什麼時候他頭上已經頂了個氈帽,除了倆眼睛之外其他地方都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我頓時比較鬱悶,為毛我沒有這玩意兒?
「啊……」
突然,這些龍捲風合併成了一股,將我們全部包裹了進去,我嚇得叫了一聲。
那大風吹得我整個人都站立不穩,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拉扯着我,似乎要將我整個人都撕裂了。
我的雙腿逐漸離開了地面,我們四個人被這風緊緊地揉搓在了一起,比用繩子捆起來還要更加牢不可分。
這是個讓人絕望的事情,掙脫不得,什麼都看不見,風聲越來越大,我感覺我要聾了。
四個人里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出聲安慰,或許在這種情況下,任何安慰的言語都顯得慘白無力,於是索性也就不說了。
我閉上眼睛,腦袋裏迴蕩着四個字,聽天由命。
就好像它出現時那樣突然,它的消失也毫無徵兆。我似乎被卷上了高空,然後龍捲風瞬間沒了,我們四個人自由落體,砸下來。好死不死掉在那來路不明的大洞口,沒來得及轉個身爬出去,溜滑的斜坡就將我們全部沖向那未知的底部。
我挺喜歡坐滑梯的小時候其實,今天這如果是滑梯的話我想我應該會很興奮。
但是我現在一點兒也興奮不起來,因為我不知道下面到底有什麼東西在迎接我,反正不會是我爸或者是我媽。
可能是一張血盆大口,或者尖刀利刃,一下去就菊花殘滿腚傷什麼的。
軍哥用手裏的洛陽鏟抵着冰面,想插進去穩住自己的身形,但是他試了很多次都沒成功,反倒是他挖出來的那些坑坑窪窪硌得我生疼。
我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做這個,雙手抓了幾回,差點把指甲都掀掉,索性放棄,我的手必然沒有洛陽鏟那樣堅硬。
霍夫斯基在我前面,他的槍上有刺刀,在一個稍微有些拐彎減速的地方,他狠狠地將刺刀插進了雪地里,他身形一頓,刺刀嘩啦在冰面上,發出巨大的聲音,溜出去十多米,他終於停下來了。
停下來就是好事,就好像攀岩的時候,只要能固定住,總能慢慢往上。
然而……不到一秒鐘之後我就撞在了那槍上。
「砰……」我聽到似乎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
第二十二章 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