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石室,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正中央的青銅棺材就佔據了一半的空間,剩下的就是那些凌亂擺放的瓶瓶罐罐。
雖然黑暗,不過有長明燈和我們的手電,其實視野也還算不錯了,如果有什麼密道之類的,我們應該不難發現才對。
不過我卻不敢打包票,千萬不要小瞧古人的智慧,說不定我們腳下的某一塊青石板,或者是牆壁上的什麼圖案,都可能是機關。
我跟郭小四開始在這瓶瓶罐罐之中翻找起來,雖然我的內心深處一直認為古人不會品味地下到把機關設在這樣的地方,但是萬一這墓主人口味真的有這麼重呢?
沒大一會兒,這裏面便被我們弄得塵土飛揚,結果還是沒發現密道。這裏空氣並不順暢,還好我們都戴了防毒面具,否則得被這灰塵給嗆死了。
在我們兩個人翻找的這段時間裏面,羅小姐只是站在這石室的角落裏,那裏是長明燈所在,隱隱約約能夠看到牆壁上的壁畫,還有雕刻。
我開始的時候以為,她是覺得我們幹活塵土飛揚所以站遠一些,畢竟是女孩子,而且全程都表現得這樣高冷,跟我們兩個大男人不一路,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過,我跟郭小四兩個人將這裏找了個遍也沒發現有什麼密道機關的時候,她卻突然笑起來。
她笑得那是有多好看啊,我頓時怔住,杜甫的《佳人》第一個被喚醒,腦子裏幽幽念着「絕代有佳人,絕代有佳人」。第二個甦醒的是曹植的《美女賦》,「美女妖且閒」,這個念頭只是閃過。馬上又變成《西廂記》裏張生初見崔鶯鶯的情景,「只叫人眼花繚亂口難言,魂靈兒飛在半天」。然後變性,油然而生《紅樓夢》裏林黛玉第一次見賈寶玉的感受,「好生奇怪,倒像在哪裏見過的,何等眼熟」。暢遊古文和明清小說一番後,我終於回神,輕聲嘀咕道:「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嘿,你小子嘀嘀咕咕的說什麼呢?」郭小四一巴掌拍我背上,我頓時一個激靈,整個人都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啊……什麼?」眼角偷偷去看羅小姐,畢竟這樣直勾勾地盯着女孩子看,似乎也有些欠妥,見她臉上似乎沒什麼厭惡的表情,這才放心下來。
郭小四撇了撇嘴,卻不說話,羅小姐緊緊盯着牆壁上的畫,不知道在想什麼。我抬頭看去,這四周牆上都刻着或是戰爭或是生活的敘事圖案,可是她看的地方卻刻了一隻碩大的狐狸,狐狸是半蹲半站的,兩眼直勾勾的看着下方的我們,透着一股說不出的威嚴和妖異,讓人奇怪的卻是它身後長了很多條尾巴,細細數來竟然有九條之多。
「九尾妖狐?」我不由得脫口而出。
郭小四和羅小姐兩個人都同時回過頭來看着我。我頓時嚇到了,難道我說錯話了?摸了摸鼻尖,我喂喂低頭,道:「平時玩擼啊擼比較多,村崔條件反射,你們繼續。」
羅小姐的眼神真可怕,不是那樣瞪着你的那種,但是我偏偏又感覺到自己從上到下從裏到外都已經被他給看穿了,就好像……啊,對了,就好像壁畫上面的狐狸。
九尾狐的下面是個極其簡陋的石台,就像是古代的香案一樣,或許是用來放貢品和鼎什麼的吧。那時候並沒有香爐,一般貢台上都放着小鼎,用來燃香。
這很奇怪,不符合常理。但是師父曾經告訴我說,在古墓裏面討論常理,那絕對是死路一條。
我沒有說話,看着站在石台前面的羅小姐。
突然,羅小姐解開了上衣的一個扣子,我大吃一驚,雖然說狐狸主淫邪,但是也不至於讓羅小姐看到這狐狸畫像就開始寬衣解帶了吧?那真那麼牛逼我拓下來弄我家裏去那請女同學來家裏玩豈不是爽歪歪?
但是後來我發現是我想多了,她從自己那粉嫩的脖頸上似乎拿下來一個什麼東西,然後也不嫌髒,就用手裏的袖子去擦那石台上面的灰。我湊過去看,發現石台上有一副跟牆壁上一模一樣的狐狸像。
羅小姐的手指划過這狐狸像,目光都顯得十分溫和,我突然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仿佛這羅小姐跟這上面的九尾妖狐有什麼關係似的。
之前棺材上面的天眼紋里好像說了,狐狸是蘇氏部落的圖騰。
其實在陵寢裏面畫上圖騰像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