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溫惜回家後,便差人將融雪膏送進宮中,遞到了沈悅手中。
這藥膏,是她與淄陽王府的藥師一同研製的。
宋溫惜沒有騙沈悅,這融雪膏中的一味藥,確實只有絕情峰才有。哪怕是拿去給御醫察看,也不會有人知道那是什麼。
融雪膏短期內的確可以祛疤,只不過,若是長期使用,會有不小的後遺症,甚至命喪黃泉。
「沈悅竟然如此輕易就相信了你?」淄陽王有些詫異。
宋溫惜卻不以為然:「她雖然是翰林學士之女,看上去是書香門第出身,可骨子裏膚淺至極。如今被捧到這個位置,恐怕更是以為自己早就沒有了勁敵。」
淄陽王沉吟片刻,道:「本王正好有事同你說。」
他壓低聲音,道:「本王懷疑,沈悅的父親,並沒有死。」
「怎麼可能?!」宋溫惜訝異道,「沈悅的父親,可是當着晏望宸的面被殺的。若是假死,晏望宸怎會沒有發現?」
「聽說當時狀況十分混亂,根本沒有人有空去查看沈大人的屍體。」淄陽王摸了摸下巴,道,「本王對沈悅的父親,也有些了解。那酸腐書生絕沒有那樣的膽量和氣魄。」
宋溫惜皺着眉,思考這淄陽王的話。
若是沈悅的父親,沒有死,那麼當初平武侯並沒有對他下死手。
他躲在陰暗的角落,只為了讓自己的女兒可以藉此備受恩寵,得到文武百官的支持。
可是平武侯為什麼沒有下死手呢?
她的腦海中猛然閃過一個想法,這個想法太過於大膽,以至於嚇到了自己。
難道,沈悅的父親,根本就是平武侯的人?!
宋溫惜立刻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淄陽王,淄陽王眉頭緊皺,道:「你若是這樣說,那本王倒是大概能猜到這些年他去了哪兒。」
宋溫惜也猜到了:「聽說趙遲語偷跑了出去,之後便再也沒有了蹤跡。沈悅的父親若當真活着,必然會去找趙遲語。」
而趙遲語,恐怕正在勾結平武侯的餘孽,暗中密謀刺殺晏望宸。
淄陽王一刻都坐不住了,他立刻起身,準備去追查沈悅父親的下落。
「父親。」宋溫惜叫住了淄陽王,「可是,沈悅畢竟是晏望宸的妃子,沈大人若是夥同趙遲語刺殺晏望宸,沈悅怎麼辦?若是她懷了身孕,沈大人又該怎麼辦?」
淄陽王眸色一冷,淡然道:「自然是去父留子。」
說罷,他匆匆離開,留下宋溫惜一人在屋中。
宋溫惜怔住,腦中思索一番,似乎也合乎情理。
有了龍胎,晏望宸就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
只是,三年了,沈悅的肚子怎麼一直沒動靜?以她的手段和心思,應該早就懷了孩子才對。
宋溫惜又想到了晏望宸醉酒時,欲言又止的話。
「我曾深愛過一個女子,可是我讓她失望,她便消失不見了。自從她走後,我對所有女子都失去了興趣,甚至再也不能」他神色隱晦地頓住,終究是沒有說後半句。
再也不能什麼?宋溫惜忽然很好奇。
可是那時候她太過於慌張,根本不敢追問。
宋溫惜的頭痛了起來,她決定不再想這些,畢竟,和翰林院那幾個老頭的賭約還作數,她還要想想如何解江揚水患之災。
宋溫惜一直忙到深夜,翻看了許多從翰林院帶回來的書,終於想出了改造河道的辦法。
她伸了個懶腰,緩緩起身,輕輕鬆了一口氣。
看着高高掛在天空的月亮,宋溫惜忽然想起,她已經許久沒有見到過桔梗了,不知道她在江揚過得如何,有沒有嫁給吳崢。
翌日,宋溫惜將改造河道的文書交了上去。
御書房中,她忐忑不安地站在晏望宸面前,等待着他的審判。
「建造分水堤,分流以灌溉農田?」晏望宸抬起頭,眼底閃過一絲光。
宋溫惜應道:「正是,這樣一來,枯水期,江水會流入內江,成為灌溉農田的備用水源。而汛期,江水會湧入外江。」
晏望宸眼底滿是興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