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策馬在羊腸小道上跑了一陣,卻越走越偏僻,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也不知道還有多久才可到達獵場。
宋溫惜越想越覺得奇怪,今日的每一件事都讓她十分疑惑。
首先是公主的馬車直接駛進了暮春宮,就算聖上不允許公主參加狩獵,但最開始的狩獵儀式都沒有讓公主參與,未免有些奇怪。
除此之外,剛剛的幾個禁軍侍衛,看上去也是鬼鬼祟祟。管教嬤嬤明明說了,不讓公主去狩獵,可為何侍衛卻如此輕易地放她們出了大門?
宋溫惜蹙眉,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感覺。
「公主,快停下!」她猛然喊道。
「吁——」晏時鳶嚇了一跳,停下馬,回過頭。
見她還在自己的馬背上,手也緊緊攥着自己的腰帶,晏時鳶鬆了口氣,問道:「怎麼了?鬼叫什麼?本公主還以為你要掉下去了。」
「有些不對勁。」宋溫惜警惕地環顧四周。
趙遲語等人也跟着停了下來,揚聲問道:「為何突然停下?」
「這條路似乎不對,我們離獵場越來越遠了。」宋溫惜道,「公主,我們得原路返回,走暮雪宮大門左邊的那條道!」
「我方才也覺着有些不對,這獵場分明在北邊,侍衛為何讓我們往南走?」周書禮此時也應和道。
晏時鳶「嘖」了一聲:「那你們為何不早說?現在已經跑出去這麼遠」
正說着,忽然從一旁的樹林中緩緩走出來一群穿着禁軍侍衛服的人。
他們乍看之下同禁軍侍衛沒什麼兩樣,可有些奇怪的是,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戴着黑色的面具,穿着黑甲。其中幾人手中還拿着弩,此時正泛着瘮人的銀光。
黑甲衛人數眾多,黑壓壓一片,將晏時鳶和宋溫惜等人圈在中間,擋住了幾人的去路。
晏時鳶此時也察覺到了氣氛有些詭異,她攥緊了韁繩,挺直脊背,出聲質問道:「你們幹什麼?敢擋本公主的路?!」
無人回話,宋溫惜的心突然慌起來。
這些人,恐怕不是真的禁軍侍衛。
幾匹馬似乎感受到了姑娘們的慌亂,此時不耐煩地跺着馬蹄,來迴轉圈。趙遲語她們勒緊韁繩,才將將把身下的坐騎控制住。
晏時鳶此時也有些慌了神,但她強穩心神,厲聲道:「你們沒聽到本公主的話嗎?!」
黑甲衛忽然分開,走出一個身着白色銀線龍紋錦衣的男子。
「皇妹這是要去哪兒?」他沉聲問道,聲音冷若冰霜,帶着一絲陰狠,絲毫沒有任何久別重逢的喜悅。
站在她們面前的,正是應該被發配邊疆的大皇子。他赫然出現在眾人面前,讓宋溫惜的心猛地一沉。
大皇子此時絲毫沒有落魄樣子,反而仍舊像往常一樣,頭髮一絲不苟地全部高高束起,用金色發冠束住。白色的錦衣也絲毫沒有髒污,依舊高貴整潔。他似乎比之前更瘦削些,氣色也不太好。
宋溫惜掃了眼將她們團團圍住的黑甲衛。如此看來,這些人恐怕大皇子的私兵。狩獵之日,大皇子突然出現,又帶着這麼多兵
晏時鳶見到來人,驚喜地叫道:「皇兄!你怎麼在這兒?」
下一瞬,她的語氣變得遲疑:「皇兄怎麼會在這兒?你不是被父皇發配邊疆」
大皇子狹長的眸子閃過一絲狠戾,勾了勾唇角,輕蔑地笑道:「怎麼,皇妹見到我不開心?」
晏時鳶下了馬,有些拘謹,又有些忐忑不安。
她小心翼翼地走向大皇子,咬了咬唇,道:「我日日夜夜都擔心皇兄,擔心皇兄在邊疆吃苦,可是皇兄不該回來,若是被父皇知道了」
她哽住,仿佛意識到了什麼,聲音帶了一絲顫抖:「皇兄回來,是要做什麼?」
宋溫惜也下了馬,警惕地環顧四周。周書禮和沈悅僵在原地,不敢下馬,也無處可逃。
趙遲語緊緊抓着韁繩,沒有要下馬的意思,她反而繃緊身體蓄勢待發,仿佛看準了機會便要逃走。
此時幾人都逐漸明白,大皇子此次回城,帶了這麼多黑甲衛,又選在狩獵的日子,只怕目的並不簡單。
第75章 皇兄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