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一行人終於到達了英霞關。
英霞關是通往都城的必經之路,兩旁是巍峨高聳的山,唯有穿過英霞關之後,有一條小路,可以直達都城。
英霞關易守難攻,然而,英霞關之後,是去往都城最快的一條路,否則要翻山越嶺,拖延半個月才能到達都城。
大皇子自然也是知道他們必過英霞關,所以才讓平武侯率軍守在這裏。
晏望宸一行人索性就在離英霞關不遠的地方安營紮寨,等待國淵候帶着西郊的兵馬趕來此處會合。
原本,晏望宸想要將宋溫惜和晏時鳶等女眷送到一處安全的地方,畢竟打起仗來刀劍無眼。但是除了周書禮,其他幾位都不肯,尤其是晏時鳶,一度氣到絕食抗議。
晏望宸拗不過她,只能將幾人都留在了軍營。但營中生活艱苦,幾位姑娘只能擠在一個營帳,並且床鋪簡陋,梳洗的條件也十分有限。
不過宋溫惜從前在莊子上也過慣了苦日子,並不覺得在隨軍的日子有多苦。而晏時鳶也十分堅韌,雖然她覺得不適,但仍舊一聲不吭地同其他人一起睡着木板床,忍受難吃的軍糧,毫無怨言。
而沈悅和周書禮卻適應得十分艱難,周書禮總是想要梳洗,可是軍中水源匱乏,河邊又並不安全。
沈悅也沒有吃過這種苦,每天食之無味,夜不能寐,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憔悴下去。可既然她當初選擇留在這裏,就斷沒有離開的理由。
原本,一切都還十分平靜,舊相識暴風雨前的寧靜。
誰知,還未開始打仗,軍營中就發現了一個不速之客。
是夜,宋溫惜和幾位姑娘剛躺下準備入睡,營帳外就傳來一陣喧鬧之聲。
晏時鳶皺了皺眉,嘟囔道:「怎麼回事,這幫兵都不用休息的嗎?」
宋溫惜卻感覺不對勁,她翻身下床,穿好鞋子,披上外袍,道:「我去看看。」
「哎,我也去。」晏時鳶不放心宋溫惜一個人,便也坐起身披好衣服跟了出去。
沈悅和周書禮對視一眼,周書禮有些無奈地翻了個身,嘟囔道:「我可不去,我太困了」
沈悅便輕手輕腳地下了床,跟着宋溫惜和晏時鳶走出了營帳。她還未走兩步,看到眼前的場景,便瞳孔一緊,停住了腳步。
營帳外,宋溫惜在微涼的晚風中僵直地站着,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怎麼會在這」宋溫惜喃喃道。
眼前是滿身狼藉和血污的宋嫣然,她似乎經歷了千辛萬苦,才終於來到這裏。
宋嫣然原本被士兵架着,不停地掙扎,口中不斷喊着「我不是奸細」。
待她看到站在夜色之中的宋溫惜,她停住了掙扎,嘴一癟,崩潰地大聲哭了起來。
晏時鳶有些驚詫,她疑惑地看了一眼宋溫惜,問:「你認識?」
她沒有見過宋溫惜的姐姐,現在宋嫣然變得如此狼狽不堪,她更是認不出。
「放開她吧,她是我姐姐。」宋溫惜對抓着宋嫣然的兩個士兵道。
兩個士兵對視一眼,有些猶豫:「宋姑娘,可是這人鬼鬼祟祟地潛入軍營,有可能是大皇子的探子,我們得交給殿下處置。」
「聽她的,鬆開吧。」晏望宸的聲音穿透了夜色。
只見晏望宸披着披風,一身銀線雲紋黑衣,站在黑夜之中,與夜色融為一體。他身後跟着將晚,看到宋嫣然,他們二人似乎並不驚訝。
士兵立刻聽話地放開了手,並沖晏望宸行禮:「殿下。」
兩人放手的瞬間,宋嫣然跌坐在地上,仿佛用盡了最後一點力氣,昏了過去。
宋溫惜連忙將她扶起,讓她枕着自己的肩頭,沖晏望宸說:「殿下,我姐姐不可能是奸細,她與大皇子」
「我知道。」晏望宸開口阻止了她的解釋,道,「你姐姐的事,我比你知道的更多。此地不宜交談,將她帶到你的營帳中吧。」
晏時鳶幫宋溫惜扛起了宋嫣然,往她們帳中走去。
沈悅站在門口,蹙眉問道:「這是誰?就這樣住進我們營帳,不好吧。」
「沈姑娘,你沒聽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