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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淮心裏是慌的。
他該高興的,可是看到這麼多人在這裏,又瞟到江柚躺在床上,閉着眼睛,他心裏的那股不安越來越濃烈了。
「她不是醒了嗎?」明淮問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
主治醫生知道作為家屬在等待病人醒過來的這段時間有多麼的煎熬,也充滿了多少期盼。
如今病人醒過來,他們有多麼的開心。
「她是醒了。因為腦部受到重創,有淤血壓到了視覺神經,所以影響到了視力。」主治醫生跟他解釋,「現在她又睡過去了。」
陸銘和閆闕坐電梯來的,正好聽到主治醫生說出這句話,臉色大變。
明淮的心像是一下子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
他吞咽着喉嚨,努力鎮定地問,「沒辦法治嗎?」
「我們剛才研究過了,不能再做開顱手術了。那個地方有很大的風險,如果處理不當,有可能導致病人腦死。」
主治醫生也是不敢冒這個風險,「如今最保險的方法就是等着瘀血散去。當然,這個時間是漫長的,可這也是最保險的辦法。」
明淮現在能怎麼辦?除了接受,他也不能怎麼辦了。
人能醒過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不就是暫時看不見嗎?那也沒什麼。
這麼多雙眼睛,還能照顧不好她?
明淮點頭,「辛苦了。」
「應該的。」主治醫生能理解他的心情,走之前安撫道:「她這種情況已經算是好的了,恢復時間可能有點長,但總歸是有希望的。還有,等她醒了,你們一定要注意她的情緒。」
「除了暫時失明之外,身體上的傷也要多注意。總之,你們作為家屬的,一定要照顧好她的情緒。」
「明白。謝謝。」
主治醫生點了點頭,便帶着人出去了。
他們走後,陸銘才走到床邊,看着還像是昏迷着的江柚,他又急忙問明淮,「失明?怎麼會這樣?我以為頂多是失憶。這失憶也比失明好吧。」
閆闕知道陸銘是擔心,他不由說:「這種又沒得選擇。」
陸銘當然知道,可是失明有太多的不方便了。
「沒事。」明淮望着床上的江柚,「會好的。」
陸銘嘆了一聲,「怎麼就這麼苦呢?」
明淮走過去,坐在床邊,他看着臉龐消瘦的江柚,現在總算是能夠時時刻刻看着她了。
他輕輕執起她的手,握在手心,「不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照顧你。」
這是他以前給她的承諾。
那個時候,她要婚姻,他說沒有婚姻他也能跟她在一起一輩子。
她不信。
其實,他是認真的。
「這事,怎麼跟叔叔阿姨說啊。」陸銘也犯了難。
明淮的眼睛都沒有離開過江柚,「如實說。這種事情,瞞不住的。再說了,也不算是什麼大事,能好的。」
「對。別給他們造成太大的壓力,短暫失明,不可怕。」閆闕問明淮,「一會兒天亮了,我去接他們過來吧。」
「嗯。」明淮看了眼他們,「你們回去吧。」
「行。」閆闕不強求留下來,這個時候,他應該更希望靜靜地陪着江柚。
閆闕拉着陸銘走了,偌大的病房裏,靜得有些嚇人。
明淮握緊江柚的手,他似有千言萬語,但是又好像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不知道江柚是不是知道她現在看不見了。
他們可以等,她又能不能接受這樣的變故?
明淮勾了勾唇角,眼裏滿是苦澀無奈,「你說,我們倆怎麼能夠分開呢?你把我帶進了你的世界,我把你拉進了我的深淵。我們都走不出去了。」
「你想躲我,根本就不可能。我也不可能讓你躲得開我啊。」明淮自言自語,「現在你這樣了,其實對於我來說,我傷心歸傷心,但也踏實了。」
「現在,你只能乖乖地留在我身邊了。」
明淮伸手輕輕撫過她冰冷的臉頰,眼裏是繾綣之色。
外面的雨還沒有要停的意思,雷聲倒是小了。
明淮就坐在旁邊,守着江柚。
中途護士來給江柚換過藥,明淮一直盯着護士手上的動作,生怕她把江柚弄疼了那般。
雨小了,天也蒙蒙亮。
明淮突然感覺到手中的那隻手動了一下,他猛地抬頭看過去,江柚長長的睫毛也在輕顫,她緩緩睜開了眼睛。
明淮喜出望外,他立刻站起來,第一時間是想讓江柚看到是他。
他忘了,江柚根本就看不見他。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在他手心裏的那隻手輕輕握緊了他的手,隨即又趕緊拿開了。
江柚眼前一片漆黑,她明明醒了啊。
為什麼,她看不見?
剛才,是誰握着她的手?
江柚眨眼,是沒有開燈嗎?
「醫生」江柚開了口,聲音十分的沙啞難聽,很粗礪,一點也不像是她的聲音。
明淮感覺到了她的無措不安,他再一次去抓住她的手。
江柚的手僵住了。
這一次,她好像感覺出來這隻手是誰的了。
「明明淮」江柚試探着喊他。
明淮聞言便笑了。
他握緊她的手,「這都被你摸出來了。厲害。」
江柚問他,「是停電了嗎?」
「不是。」明淮想了一下,還是沒有隱瞞,「醫生說你失明了。」
江柚的臉色瞬間僵住。
明淮輕言細語地解釋說:「不是再也看不見了,是短暫的。你腦子裏有一點瘀血沒散去,壓迫到了視覺神經,等瘀血散了,就能看見了。沒多久的,你不用擔心。」
他必須跟她說明情況,免得她瞎想。
江柚還是久久沒有緩過來,她緩緩抬起手,放在到了眼前。
是了,她什麼也看不見。
「沒事的。」明淮故作輕鬆地說:「小問題。搞不好等你出院了,就能看見了呢。對了,一會兒你爸媽會來看你,他們要是知道你的情況,肯定也會擔心的。你這昏迷了半個月,已經讓他們提心弔膽了很久。所以,短暫失明這件事,你不能當回事。要不然,他們就會當回事。」
明淮知道她在乎的人是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