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日,算是將此時平復下去,皇上這才有心思操辦給青玄宮送行的事。
送行晚宴上,寧瀟然依舊坐在道士席的最末位,觀察着晚宴上的每一個人,心中不免感嘆:來的時候,這宴席上還有百里凝仙,如今她已身在異國他鄉,當時百里凝雪也算風光,此刻也不知在何處。只不過得意的二皇子如今依然得意,坐在角落的百里子欽此刻依舊坐在角落。
物是人非,時移世易。
這間大殿中唯一不會變的,恐怕只有皇上身下的龍椅,手中的權利。
角落裏的百里子欽很顯然也想到了青玄宮剛來時的晚宴,百里凝仙就坐在自己對面的位置上,還因為被搶了珠釵而悶悶不樂,如今卻只剩他一個人。
想到這裏,百里子欽看向皇上的目光帶着幾分恨意,只能喝着悶酒。
熱熱鬧鬧的晚宴過後,寧瀟然便回到院子裏休息,明日一早就要離開皇宮了,心裏的感覺很複雜,說不清。
他枕着手臂躺在床上,聽着松山迷迷糊糊的夢話,離開皇宮就要回到酒樓做他的萬老闆,開始尋找風滿樓。
正想着,窗戶突然傳來細小的聲音,像是有人用石頭扔在了窗框上。
聽到聲響,寧瀟然不自覺彎起唇角,不用想就知道是誰,他輕手輕腳坐起來,看了一眼松山的方向,便快速翻窗出去,抬眼就看到站在房頂上的百里子欽。
飛身而上,寧瀟然看見百里子欽手中的酒壺,問:「還沒喝夠啊?」
百里子欽扔一壺給寧瀟然,坐下來說:「那是父皇為青玄宮的道士們踐行,這是我為你送行。」
寧瀟然坐下旁邊,打開酒壺爽快喝一口,用手背擦擦嘴邊的酒漬,對着月亮感嘆說:「終於要離開皇宮了,這喘不上氣的地方,對了,五皇子似乎沒什麼動靜啊。」
百里子欽小口喝着酒說:「從皇城到軍營,即使快馬加鞭,最少也要七天。我得到消息,二皇子已經特意派人把柳妃娘娘的事報到軍營里去了,好戲慢慢登場。不說他們了,明晚要行動嗎?」
明天青玄宮一啟程,寧瀟然就自由了,當然是要去找風滿樓的執令報仇去。
寧瀟然眼神中帶着恨意說:「當然,我已經迫不及待親手殺了魏正安。明晚我在酒樓等你。」
「好。」百里子欽點頭答應,提醒說,「風滿樓如今做到江湖情報第一,實際不容小覷,還是小心謹慎些好,明晚我們先去打探一番,急不得。」
寧瀟然望月飲酒,輕聲說:「我明白捲軸里記載着魏正安相貌堂堂,風度翩翩,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百里子欽瞟了他一眼問:「怎麼,風度翩翩你就不捨得殺了?」
這話里有他自己都沒察覺出來的彆扭,好像聽不得寧瀟然誇別的男人風度翩翩似的。
寧瀟然冷笑一聲說:「當然不會,如果被我抓到,我要慢慢折磨他」
他說完用手中的酒壺碰了一下百里子欽手裏的酒壺。
這是他們兩個人最後一次在皇宮中對月飲酒。
第二日清晨,青玄宮的道士們早早就準備好行囊,皇上賞賜的物件都拉了好幾輛馬車。
皇上親自扶着雲清道長上馬車,目送隊伍的離開。
寧瀟然上了馬車之後,偷偷撩開帘子往外看,掃了一圈都不見八公主百里凝雪,聽百里子欽說她已經被罰禁足,也算大快人心。
他遠遠地望了一眼百里子欽,兩人對視,互相點頭。
「看什麼呢,快放下。」松山不滿地說,「讓人家瞧了說咱們沒規矩。」
寧瀟然這才放下帘子,吊兒郎當的模樣回答說:「趕緊再看兩眼金碧輝煌的皇宮啊,這輩子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來。」
「皇宮再金碧輝煌,還是青玄宮自由自在。」松山只想着趕快離開,這樣就不用和寧瀟然一個房間,整天提心弔膽生怕他會做出什麼事情折磨自己,擔心他做出什麼事情給青玄宮抹黑。
隊伍浩浩蕩蕩離開了走出皇宮,離開了皇城。
到了城郊附近,寧瀟然便下車來到雲清道長所在的那車上,跪着說:「師父,此次多虧了師父徒兒才能入宮,如今也算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