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哈哈哈
她只能對他的種種手段出了逆來順受、通通受下,再無他法
視線慢慢凝在手中的剪子上。
她連死都不敢…
纖弱的女子垂首,肩頭微微抖了幾下,發出極輕的笑聲,再仔細聽,笑聲分明比哭聲更教人心碎。
在廚房裏的啞婆婆察覺到,從窗子探頭一看,看她這般反常,想起她今日浸冷水、吃藥時眼底的那抹勁,又看見她手裏握着把剪子,大叫糟了!
「啊啊!」
啞婆婆出聲的瞬間,輕風也已發覺,縱身從房頂上飛身而下,身影快如閃電奔至錦鳶面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用巧勁一折,她吃痛,手裏的剪子掉落,頭頂傳來輕風斥問聲:「姑娘要做什麼!」
啞婆婆也從廚房裏跑出來,氣喘吁吁着握住她的手,微有些渾濁的眼瞳里遍佈着急,蹙着眉地看她,也隱隱有責怪之意。
責怪?
斥問?
錦鳶止住悲痛欲絕的輕笑。
眼眶刺痛不止,愈發殷紅似是要滑落血淚,望着面前的二人,勾了下唇角,輕聲道:「別怕,我不會尋死…」女子的嗓音縹緲如清晨的涼風,絕念的視線聚焦,凝在輕風的臉上,對他道:「為了爹爹、小妹,我也要活下去…不是麼…」
更像是對他背後的主子說。
啞婆婆不舍她這般折磨着自己,展臂將她擁入懷中,手掌心緩緩順着她的後背,安撫她強忍至此的情緒。
輕風只覺得掌心一燙,立刻鬆開她的手腕。
有些尷尬的後退,去一旁默默守着。
或許是啞婆婆的懷抱過於溫暖,又或是她懷中清新的皂角香令她恍惚了一瞬,想起了幼年時為數不多母親的懷抱,也是這般乾淨清香。
才讓她忽略了婆婆是趙非荀的人。
堆積在心底憤怒、絕望、迷惘的情緒已至極限,她忍了一日又一日,一月又一月,可昨夜過後,她已快撐不下去了…
她埋在啞婆婆的懷中,嗚咽的哭着。
哭聲漸大,放肆嚎啕大哭出來。
似乎要將所有的情緒通通哭出來…她才能繼續喘口氣,才能繼續活下去…
她恨…
自己懦弱至此,連死也不敢,要被男人如此糟蹋!
她恨自己——
連累了無辜的立榮。
她更恨這不公平的老天爺…
既然她註定一生可憐,又為何要讓她知道!
就讓她糊糊塗塗的過一輩子不好嗎…
至少…
至少
夢境之中她她也曾短暫幸福過。
而不是如今早早淪為籠中之鳥,多受這些折磨…
最恨的…
是那個男人。
不肯放過自己…明明夢中她希冀不再糾纏啊…
她最後竟是在啞婆婆的懷中哭的累極昏睡過去,之後幾日,啞婆婆寸步不離的陪着她,便是入睡,也是守在床邊替她搖着扇子,守着她入睡後,才回屋去睡。
婆婆不會說話,便想着法的做好吃的。
還會尋來好玩的物件,讓她打發時間。
再硬的心腸也要被感動了,更何況是錦鳶生性善良,她知命認命,發泄過一通後,也恢復了些精神。
輕風仍守在小院裏。
最最要緊的是,趙非荀不曾再來過小院。
聽輕風說,大公子忙着辦差全城緝拿胡人,眼下胡人沒捉拿到,反而追查出些京中富商與雲秦進行的些見不得人的買賣,整理了摺子遞到御前去,陛下龍顏大怒,命大公子繼續追查!
錦鳶才得以喘息幾日。
一日午後錦鳶小睡起來,吃過啞婆婆放在房中的杏仁豆腐露,趕着功夫繡好了一個香囊,裏面塞了夏日驅蚊蟲的香料。
廚房裏蚊子多,啞婆婆每日管着一日三餐,都要被咬上幾個包,錦鳶要和她一起做,每回都被啞婆婆趕出來,小老太太力氣不小,錦鳶爭不過她,就想繡個香囊給她掛着。
她出門去尋啞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