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電話是顧言洲的私人手機,知道號碼的幾乎都是家裏人,只有發生了重要的事,才會有人打這個電話。
自從鹿知之斷了消息之後,他就通知了所有人禁止打這個電話。
鹿知之是在一個月之前失去了消息。
他只知道離開晴雨村後她們去了懷沙縣。
懷沙縣是個不小的縣城,信號足,他們甚至還視頻通話幾次。
不知道是不是風餐露宿的關係,鹿知之瘦了一大圈,那時候他就擔心得不得了,提出要跟鹿知之一起。
可鹿知之拒絕了她,說進度很快,大概半個月就能回去。
然後就是長達五天的失聯。
在這五天裏,顧言洲隨時盯着衛星定位的動向,現實鹿知之一直在移動。
第六天,信號停在了一個地方再也沒有動過。
顧言洲無數次地撥通電話,可是並沒有人接。
他慌了,以為鹿知之出了什麼問題,急着要去找人。
還是被陸召和重九勸住了。
畢竟鹿知之已經把家裏的父母託付給他,他還要應付家裏的事。
冷靜下來後他也想清楚,自己跟鹿知之共命,如果鹿知之出事,他肯定不能好好活着。
而且身體裏那顆歸元丹的靈氣源源不斷,這也是鹿知之並沒有出事的一個預兆。
接下來就是找救援隊,進入衛星定位的地方尋找。
半個月後的今天,終於有了消息。
這消息算不上好,但絕對不壞。
顧言洲稍微安定的心,被這通電話攪亂。
電話那頭信號十分不好,時不時發出刺耳的聲音。
顧言洲屏住呼吸,將手機狠狠地貼近耳朵,生怕漏掉任何不尋常的聲音。
半晌,電話里傳出一個女人虛弱的呼喚聲。
「顧言洲洲,救救我!」
「我不行了,快來救我!」
「啊!」
一聲慘叫後,電話被掛斷。
顧言洲的手顫抖着,手臂僵在那,好像已經掛斷的電話里還能再次傳出什麼聲音。
那聲慘叫,徹底擊潰了顧言洲長時間以來繃着的神經。
他開始控制不住地顫抖,像是十二月里只穿着襯衫站在雪地里。
腿抖,手抖,牙齒都跟着打顫。
他大口地喘着粗氣,緩解着身體的僵硬和不適,像是快要窒息的魚。
陸召急地在旁邊團團轉。
「顧言洲,你怎麼了?」
「顧言洲,你說話!」
重九扶住了顧言洲,並用身體擋在他身後。
「五爺,你要是站不住,就靠在我身上,或者我去給你拿輪椅!」
幾秒鐘的時間,顧言洲的額間已經沁出了汗珠。
那汗珠順滑過太陽穴,順着臉頰從闔角滴落。
緩了能有十分鐘,他才艱難開口。
「去給我拿輪椅。」
門外的保鏢早已經拿着輪椅等着,只需重九一個眼神,那保鏢直接將輪椅放在顧言洲身後。
重九和陸召扶着顧言洲坐在輪椅上,顧言洲喘勻一口氣候,將手機遞給了陸召。
「查,剛才打過來電話的定位!」
陸召本想再多問幾句,可他第一次看到顧言洲這樣,根本不敢再多話。
拿着手機,幾乎是跑着離開的。
顧家的商業做到現在並非靠運氣,實力也是業內頂尖的。
陸召跑出去也就五分鐘,電話就打了回來。
「五爺,查到了定位。」
「西廣的雲瑤寨!」
陸召又風風火火地跑回來。
「顧言洲,我已經協調好了直升機,申請了航線,我們現在就可以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