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後退一步,退到入口處。
鹿知之幾乎是下意識地釋放出靈氣將入口的石板關閉。
老頭佝僂着後背,地下室燭火昏暗,映照着他佈滿褶皺和溝壑的臉,讓人想起恐怖電影裏的乾屍。
他笑得陰惻惻。
「你大可不必關了入口,我也沒想着逃脫。」
「因為我要親眼看到,你是怎麼死在這裏的!」
鹿知之抬手捏了個火訣,點燃了牆壁上的火把,這才看清楚。
這地下室的房間是一個方方正正的石屋子。
天棚上吊着什麼東西,像是一個一個的橢圓形的蜂巢。
鹿知之覺得牆壁上的火把太暗了,又捏了火訣,點燃了四個方位的八個蜂巢。
焦糊的臭味傳來,一瞬間火光大亮。
一時間石室的光線亮了起來,可景象更加可怖。
那被點燃的橢圓形不是蜂巢,而是蟲子的蟲窩。
可能是燃燒了一個蟲窩,棚頂吊着的上百個蟲窩都在晃動。
那根本不是蟲子已經死了,而是一些沉睡的蟲子!
鹿知之再捏火訣,想把那些蟲窩燒死,可根本來不及。
霎時間,那些蟲窩爆裂開來,無數肉色的蟲子從蟲窩中掉落下來。
蟲子身上沾着粘液,四周像是下起雨一樣。
那粘液不光噁心,所有沾到粘液的地方好像是被腐蝕了一樣開始發黑。
鹿知之一陣惡寒,這蟲子實在超出了她的忍受極限,太噁心了!
從隨身包里拿出一張紫金符,在四周一步的範圍內引燃了一圈火。
站在火圈裏不斷地捏着火訣燒灼着蟲子。
此刻,她如置身火海,四處都是燒灼的蟲子。
鹿知之凝眉看着老頭,那老頭看到蟲子被燒灼卻沒有任何驚慌失措的表情。
他嘴角微彎,好像是在等着什麼。
片刻後,火都滅了,只剩下她腳下那一圈用靈力燃起的火還在燒着。
『噼』『啪』
像是豆子爆開的聲音。
一聲,兩聲。
然後,噼里啪啦的聲音在這石室里迴蕩,像是玉米爆裂,所有的豆子全部炸開。
鹿知之定睛這才發現,那噼啪的聲音源自於地上已經燒焦的蟲子。
與此同時,鹿知之覺得自己後腦無比的疼痛。
曾經被霍萱種下蟲谷的地方,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刺破肌膚,從腦子裏飛出來。
鹿知之疼得再也支撐不住,捏訣的手鬆開,腳下一圈的火焰也隨之消失。
那老頭這才『咯咯』地笑了起來。
「原來你就這點本事!」
「真不知道,你是霍萱是怎麼栽到你手裏的!」
鹿知之支撐不住,捂着後腦蹲在了地上。
她急忙凝聚全是的靈氣於後腦,想要跟後腦的那東西抵抗。
剛醒過來時,不是說已經將她後腦的蠱蟲手術取走了麼?
怎麼還會這麼痛!
痛的她根本無法思考!
「啊!」
鹿知之忍不住叫出了聲。
老頭獰笑着,笑的累了,手扶着牆壁。
「你以為玄鏡宗的掌門是這麼好當的?」
「老子跟霍萱爭了幾十年都沒爭得過她!」
鹿知之抬頭,喘着粗氣問道。
「你到底想幹什麼?你難道是霍萱麼?」
老頭呵呵一笑。
「我不是霍萱,只是玄鏡宗里的一個普通的玄師,只不過我也用蠱。」
鹿知之後腦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好像沒那麼疼,但是還能明顯感受到,後腦的皮膚下面有蟲。
「這蠱是你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