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伊達彈正館後院中,一輪橢圓型的月亮正散發着一陣陣暈黃的亮光,政衡坐在石凳上拿着酒杯輕輕搖晃着,漫不經心的望着遠處月光下的山巒,石灰石沉降過的清酒清澈如水,一輪皎潔的明月在酒杯中隨着晃動聚來散去,顯得格外的迷人。備中國本沒有清酒一說,就算是大名喝的也是猶如馬尿的濁酒,政衡便利用山中產出的石灰石沉降得到了清澈的酒釀,如此一來便成為了備中國的清酒,沒有名字的一款清酒,數量本就不多,多在伊達家的人們中間流傳,外間沒有出售,顯得相當的神秘。政衡不清楚他手中的清酒算不算真正意義上的清酒,反正他沒有喝過真正的清酒,前世的時候前往和屋的時候也多是兌了醫用酒精的自來水罷了。
坐在他下首位置的還有陶山真兵衛和片山四郎兵衛,兩人已經好久沒有出場過了,特別是陶山真兵衛,他身為伊達政衡麾下的得力手下竟然在近段時間沒有出場過一次,連側面都沒有露出一點兒,實在是讓人傷心欲絕,難道和那二階堂信弘一般打入冷宮了,當然不是了,他一直都活得好好的,也得到了政衡的信賴,之所以沒有出場實在是要怪就怪作者大大突然之間忘記了還有如此一位高才存在,不得不現在放出來彌補一二了。
倒是片山四郎兵衛每日都會出場,隱在幕後門口擔任門衛,他的身份是親兵隊隊長,一旦出現親兵隊的字眼,就可以想像得出他的存在位置了,故而更是沒有不出場的道理。
政衡搖晃着酒杯漫不經心的說道:「聽說金川城的那位也去世了,沒有想到松田氏的兩位一前一後都去世了,還真是相當默契啊,不過既然都去世了,那麼我們就不能夠沒有半點表示吧。說起來我們還都算是同伴呢?消息散播出來了嗎?」他說得輕巧,殊不知那松田元盛便是被他活活嚇死的,可是要說到最後,同伴一說還真是沒有說錯。他們全都得到了尼子氏的支持。
陶山真兵衛微微拘謹的回道:「殿下放心,挽表的事情已經散出去了,只是松田元盛一死,怕是短時間內無法發酵了,伊賀久隆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倒戈一擊的。」他顯然知曉政衡派遣使者前往虎倉城送挽表的用意,卻沒有想到政衡的真正用意是什麼。
政衡只是斜眼看了他一眼,沒有說明他的真正用意。只是不明不白的說了一句:「我這是因勢利導,順水推舟罷了,伊賀勝隆一死,伊賀久隆顯然不用前往金川城奔喪,怕就怕沒有了後路心裏定然坎坷不安,我及時送上了一份挽表,他應該承我的人情,便足夠了。」說着拿起酒杯一飲而下。十餘度的清酒難以讓他有絲毫的醉意,只是喝下去的時候心頭一陣涼爽到了極點,如同喝下了一杯冰水一般。
片山四郎兵衛茫然不知。陶山真兵衛卻是思緒萬千,心領神會,忖道:「應當如此,金川城的那位如果沒有及時死去的話,伊賀久隆的計謀算是成功了,可是現在的局面讓他有點兒騎虎難下啊,只不過現在又加上了那份挽表後,他不僅不能夠前往金川城奔喪,反倒是要逗留在虎倉城內,雙方的積怨越來越深。隔閡如同深淵無法拉近,總有一天爆發劇烈的衝突,顯然這是我們伊達家的機會。」他心中所想所思不覺得心頭一凜,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封挽表竟然使得松田氏崩潰如此,伊賀久隆和松田元輝之間的衝突指日可待,松田氏的內亂對於急於擴張領地的伊達氏來說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政衡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他看得出來陶山真兵衛已經讀懂了他的意思,他拿起酒壺,給自己斟滿酒,說道:「我給伊賀久隆送一封挽表,難道伊賀久隆不回一封嘛,如此一來便有了聯繫,有了聯繫就有了讓人猜測的內容,再加上怨恨和猜忌,剛剛接任家主位置本是一件喜事,虎倉,猛虎啊,哈哈,他定然寢食難安,你說說如果我這個時候再送一份挽表到金川城去,你說他接還是不接?」他說着不由自主的再一次搖晃起酒杯起來,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了些許的笑容。
陶山真兵衛一愣,也微微笑了起來。
他當然清楚伊賀久隆現在定然還在糾結當中,是否要回禮,可是他先前在老父親靈位前發表了要守喪三年的承諾,作出了一副純孝人子的姿態出來,現在卻將挽表置之不理立刻就會暴露了他的心思,而且一旦和伊達氏鬧僵,他就裏外不是人了,這便是想要讓伊賀久隆選擇陣營啊,不管他回的禮
第七十九章 波紋乍現(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