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炮的煙霧變得稀薄了起來,賊人們清清楚楚的看到片山四郎兵衛這員年輕小將不退反進率領着十餘護衛快速跑了過來,手握着腰間的刀柄,隨時拔出刀的樣子沖了過來。
下山文吾和許許多多的缽屋眾一樣,喜歡殺伐,熱愛殺戮,鐵炮的射擊遲滯了一下他的速度外,並沒有讓他停下手來,手持着一把巨大的大太刀嘿嘿的笑着朝着片山四郎兵衛衝去。
這個時代是制度崩塌的時代,人們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改造自己的武器。當時運用什麼樣的兵刃往往取決於使用它的人的喜歡,甚至於普通士卒手中的槍的長短也沒有規定。
對下山文吾而言,特意喜歡揮舞一把超過半丈的大太刀砍殺敵人,這在缽屋眾中同樣純屬少見,缽屋眾的下人,也就俗稱的忍者一般都喜歡使用短小精悍的兵刃來隱藏自己的行蹤。
片山四郎兵衛出身自坪和武士團竹內柔術,又糅雜了修驗師一派的體術,使用不滿一尺的短刀,而且還是雙刃刀,兩把刀交錯橫斜着別再群板上,反剪的手搭在刀柄上,朝着下山文吾猛撲過去。
在兩人交錯之際,片山四郎兵衛一個矮身,頭盔上的羽翎斜斜的一刀兩斷,在羽翎飄起的剎那,在下山文吾出手後,他也出手了,倒持的雙刀被送進了下山文吾的心臟和咽喉。
四周一陣寂靜,賊人們顯然沒有想到他們仰慕的頭目竟然連對方的一招都沒有挨過就躺在了地上成為了一具冰冷的屍體。片山四郎兵衛從下山文吾的屍體上拔出雙刀,像是剛完成了一項普通的事情,斜眼朝着前方的賊人們看去,臉上浮起輕蔑的笑容。
在小說和影片中,忍者有令人難以置信的本領,其實說到底也只不過是一群受僱於各國的大名,從事搜集情報、暗殺行刺和緝拿盜賊的僱傭兵勢力,有許許多多的各種人等組成。
賊人中能夠稱得上對於缽屋眾死忠的不過十餘人。這些人從小受到缽屋眾的洗腦,其餘人等不過是依靠缽屋眾吃飯的山賊浪人,主打的也就是死忠缽屋眾的十餘人,其餘人等也就是敲敲邊鼓的角色。
下山文吾一擊被殺,片山四郎兵衛顯然沒有停止進攻的腳步,舞動着雙刃,朝着一名衝過來的賊人刺去。他身後的十餘人大部分是從坪和鄉招募來的勇士,多是在家不受重用不甘寂寞的家中庶子。片山盛長和片山四郎兵衛得到伊達政衡的信任後,片山家也從原來的無關緊要的小家族一下子成為了備中國紅得發紫的家族,擴充了護衛,他們多是向流落備中國的美作人收攏在麾下,其中年輕武藝高強的便推薦到了黃色備中。成為了護衛伊達政衡的一個小兵。
護衛伊達政衡貌似是個不起眼的職位,但卻是實打實的親兵侍從,屬於伊達政衡的心腹嫡系,立功機會和提拔速度都比其他家臣要快了許多,伊達家中外放的親兵例如清河、松島、岩瀨等人俱都已經做到了城主的位置。
要立功無外乎平常的時候勤練武藝,否則的話一旦機會來臨沒有抓住的話怕是不會再有下一次機會,在片山四郎兵衛衝殺出去的時候。十餘護衛也隨之揮舞着手中的兵刃朝着賊人們狠狠砍了過去。
「撤!」在無力回擊的情況下,賊人們選擇了撤退,缽屋眾是一群不擅長正面交戰的人,倒是非常擅長逃跑,在片山四郎兵衛等人還要揮舞兵刃奪去他們的性命的時候,愕然發現已經失去了對方,只能夠怒視他們狂竄的背影。
石念離開了天滿天神宮,大約走了五六町。突然停下腳步,遠遠的看到槙秀幸一行走了過來。他們步伐絲毫不亂,戒備絕無鬆懈,心中暗暗叫苦道:「糟了,不愧是伊達家的勇士,連下山文吾都被殺了。」石念當然沒有為下山文吾報仇的念頭,身為缽屋眾的一員。隨時都要做好犧牲的準備,如果都要為了同伴前去報仇的話,怕是缽屋眾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當然那群逃跑的賊人。他沒有放過的意思,算是給下山家的一些交代吧。
過了上仁保城便到了尼子晴久的防區,如果槙秀幸在這裏受到襲擊的話,那麼就不關伊達家什麼事情了,片山四郎兵衛望着遠處戒備的尼子軍的武士微微一笑。從他從容的微笑中可以知道,尼子晴久的計劃已經徹底失敗了,片山四郎兵衛再一次為自家主公的先見之明感到驕傲,為尼子晴久的邪惡用心感到深深的鄙視。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交鋒(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