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衡並不全然相信冷泉隆豐所說的話。這是敵我雙方都神謀難測的戰國時代,不到極限之時,難以把握分寸,如果是沒有多少利益攸關的話,觀望是最好的選擇。可是伊達家真的能夠選擇觀望嘛,現在正是伊達家一個最為關鍵的時刻,進可海闊天空,擁有奪取天下的資格,退則困守吉備四國,了無生氣。人類總是會不自覺的耽溺於自己所喜歡的事物之中。例如勇者耽溺於勇,智者耽溺於智,嗜酒者耽溺於酒,愛好女色者耽溺於女色。年僅二十歲的政衡正處於開疆拓土的年齡。
政衡不會因為冷泉隆豐的一番說辭而將伊達家整個投入到給大內義隆做嫁衣,他還是會一步步的以自己的步驟來完成自己定下的目標,現如今最大的目標就是西擴,取得安藝、周防、長門,統一山陽道。
想要完成這一任務,並非腦袋一熱派出大軍就能夠完成的了。在陸地之上,政衡不懼於任何人,可是要完成山陽道一統的任務,必須要擁有一支足以支撐海岸防務的水軍。
時間不長,戶澤白雲齋就來了,看着跪在自己下面的這個人。戶澤白雲齋跪在哪裏,政衡注視着低着頭的戶澤白雲齋。他是一個相貌極為平凡的男人,如果不在你的眼前,是很難讓人想起他的面貌的。那是一張沒有任何特徵的臉,眼睛不算大,尖細鼻子不高也不低,嘴巴和耳朵也無奇特之處。或者餓,也可以說過於平凡就是它的特徵。
在甲賀。戶澤白雲齋可以說是一個特例。大多數甲賀人都圍繞着甲賀郡四鄰尋找恩主效忠。這也是為何會有無數甲賀人前仆後繼的為觀音寺城的六角家效忠的緣故。唯有戶澤白雲齋從甲賀走了出去,帶着他的族人流浪,尋找強大的國主效忠。平淡無奇的面貌顯然沒有給他任何加分,以貌取人是常人的相人標準,雖然在各地為一些勢力效力過,卻沒有得到他想要的能夠在光明下行走的希望。
甲賀人和伊賀人的區別就在於此,在光明下行走的希望向來是甲賀人的目標,一些有着這個希望的傑出者從甲賀走出。向着更遠方尋找勢力效忠,以獲得在光明下行走。
政衡注視着戶澤白雲齋的眼神,雖然戶澤白雲齋相貌平平,眼神卻相當的犀利,不移視線地直視對方眼睛以洞悉他人的內心,這也是一個間諜應該有地特徵。政衡緩緩的說道:「我有件事情交給你去辦!這件事情十分的機密,你調配精幹的人手去完成,如果走漏了風聲,你知道後果。如果完成的好,我給一個站在光明下的機會。」
胡蘿蔔加大棒。通常是上位者的一種重要的激勵政策。戶澤白雲齋從來沒有表露過自己的心思,可是還是被政衡看了出來。不由得抬起頭來,他明知道抬起頭就會碰到政衡的視線,卻也無法如此永遠的低着頭。
戶澤白雲齋應道:「請殿下吩咐,臣必定盡心竭力。」他的話語平淡無奇,心中卻是泛起了波瀾,戶澤一族不用再流浪了,那麼就讓戶澤一族鬧他個天翻地覆,為了能夠在光明下行走拼盡全力吧。
沉吟了一下,政衡說道:「我想讓你去殺一個人,豫州守護河野家的前任家主河野通直,殺了他,然後留下一些證據,指向現任家主河野通宣。」
戶澤白雲齋思索了一下,應道:「需要多久內完成任務?」
戶澤白雲齋並非訴苦,也沒有詢問理由,只是問了要多長時間,這就是比半路出家的草間四兵衛專業的地方。對於內部監視這件事情,政衡更相信忠心耿耿的草間四兵衛,對外,還是需要專業人士去完成。
政衡說道:「半年時間,足夠了嗎?」
戶澤白雲齋眼中冷光一閃而過,斬釘截鐵的說道:「臣定當不負殿下之託,一定將事情辦好!」雖然事情有一些難度,可是甲賀就是做這個的,如果不行的話那還收留戶澤一族做什麼,也別期望能夠獲得什麼光明下行走的機會了,直接捲鋪蓋走路好了。
政衡微微笑着,說道:「辛苦你了!下去吧!」
戶澤白雲齋應了一聲,退了下去,他卻是沒有立即離開,而是來到了宅邸的一間小隔間處,墨看着父親,輕輕的施了一禮,道:「父親,您來了。」
輕輕的坐在榻榻米上,戶澤白雲齋看了一眼墨,眉頭皺了一皺,墨還是處子之身,聲音嚴肅的說道:「以後沒有什麼事情不要私下裏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