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驚惶地聽教,點頭。
王諾蘭笑道:「春梅,去拿些賞賜,今天這事做得好極了。」
她這一笑,閨房的氣氛再次歡愉起來。
王諾蘭不想助長小翠的火焰性子,所以故意停頓好久才誇讚她,要她記住,雖然可以囂張,但也要分場合。
料理完一些瑣事,一下午就過去了。
晚間,王三小姐將小翠掌摑她與小娥的事稟報給了王丞相。
王丞相聞言,並沒有為她們出頭,思忖片刻,說道:「以後,沒事別去她哪裏,別惹她,聽到了嗎?」
今天,二皇子居然帶了王諾蘭一起去皇興寺,這事很蹊蹺,而且王諾蘭以毒威脅的陰影還沒有從他心頭散去,他並不想動王諾蘭。
王三小姐聽了這樣的話,只得忍氣吞聲,心中大恨,自己這巴掌莫非白受了嗎?她越想越不甘,一個晚膳都吃得心不在焉。
王琦將她的神情看在眼裏,晚膳後,着自己的丫環去請王三小姐過來。
王三小姐聽說妹妹找她,略微吃了一驚,並不想過去,但小丫鬟卻低低告訴她這事與王諾蘭有關,她遲疑片刻,帶着好幾個丫頭去了。
她們的動靜,十六掌握得一清二楚,他奉王諾蘭命保護三姨娘,所以對其他院裏的事十分關注,立刻就跟了過去偷聽牆角。亥時,王諾蘭沐過浴,換了一身簡潔的黑色衣裝。
這原本是王諾蘭從前穿的黑衣黑裙,但經過她簡單改制了下,變成緊身的黑衣黑褲,多出來的布料制了一張黑色頭罩,只露兩隻眼睛在外,十分便於黑夜裏行事。
將雪白的錦緞藏於袖間,王諾蘭和衣躺到床上,準備凌晨前往皇興寺一探究竟。
正要睡去,窗上響起敲門聲。
「誰?」她清冷地詢問。
「我,小姐。」十六壓低聲音回了一句。
王諾蘭翻身而起。不知她這麼晚過來是為什麼要事,奔到窗前,打開窗子,便看見十六站在窗下。
十六並沒進來。低語數句,將王三小姐與王琦的談話悉數相告。
王諾蘭先是愕然,而後嘴角揚起一抹好笑,點點頭:「我知道了。十六,麻煩你了。三姨娘那邊,要多靠你費心了。」
「主子,這是屬下該做的。」十六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在黑暗中疾行遠去。
王諾蘭睡不着了,乾脆趁着這時候出府,從馬棚內牽出一匹棕黃馬匹,一路馳往天柱山。
千丈崖,頭頂是空曠的夜空,一輪明月高垂穹頂。繁星點點,光芒交相輝映。
王諾蘭站在石陣前,抬頭仰望,八月下旬,月牙彎彎,真像那一艘漂亮的小船,只可惜,這船卻不能載她回到家鄉……
輕嘆一聲,她的目光望向懸崖。
清亮的月光灑在山峰上,將周圍照得極亮。那根鐵鏽斑斑的索鏈橫在崖口,對面的瀑布仍是「嘩啦啦」地傾天瀉下,氣勢毫不比白天弱,更因四周寂靜。水聲更加如雷鳴。
借着月色,王諾蘭身姿一縱,袖中雪錦揮出,遠遠纏上鐵鏈的另一頭,腳尖踩上鐵鏈,在那僅有人臂粗的鐵鏈上急走起來。依靠雪錦保持平衡,王諾蘭直視前方,根本不低頭,對腳下千丈懸崖毫無懼意!
瀑布的水聲越來越響,王諾蘭感覺離水源越來越近,她索性摘了頭罩,任由清涼的水花打濕小臉,涼冰冰的。
她正奔着,突然間,覺得有些不對勁,一道白光「嗖」地從瀑布那頭閃將出來,凌厲的冷風直撲向她的臉面,王諾蘭倒吸一口氣,竟不知道,對面崖上會有人!
腕纏雪錦,身子一矮,她左手握住鐵鏈,右手一抽雪錦,將雪錦收了回來,反向身後一擲,緊緊纏住鐵鏈的另一頭,既然對面有人,人在暗,她在明,那她不能久留,得打道回府!
否則,這千丈崖只怕會淪為她的葬身之地!
然而,那人絲毫不容許她離去,呼嘯的風從身後逼來,王諾蘭感到腳下鐵鏈一沉,有人踩了上來。
好機會!她雙腿一曲,坐到鏈上,左手緊握鐵鏈,鳳眸眯起,看向後面追過來的黑影,右手雪錦猛然揮去,欲將那人擊下鐵鏈。
殊料,那人身姿凌空躍起,如一隻巨鷹,朝她徑直撲來!
「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