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蕭遠即位,他們李家順理成章的得勢,還是等蕭一奇即位,他們李家擁戴靜兒所生的兒子成為皇儲,其實也就是差個一兩年的事,充其量,不過就是多使些銀子,讓蕭一奇在留下子嗣之後,「意外」的英年早逝罷了啊,控制一個不理朝政的紈絝和控制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有什麼不同的嗎?
聽太監總管稟報,說李銘前來拜見,正在擰眉批閱奏摺的隆慶皇帝不禁一愣。
前些日子,他召見李銘前來,李銘都稱病告罪,這會兒,他不召見了,李銘怎還自己跑來了?
這事兒,可有些蹊蹺啊!
「陛下?」
太監總管跟隆慶皇帝稟報完事情之後,便見他眉頭緊縮的發起了呆來,連蘸滿墨汁的毛筆滴了墨跡在衣袖上,都沒能發覺,而對隆慶皇帝這樣一個有潔癖的人而言,在尋常時候,這種邋遢,是絕不可能容忍的,「要不……老奴去回那李銘,跟他說,陛下正歇着,讓他在外邊等着?」
「告訴他,朕正睡了一半兒,讓他在門口等着!」
被太監總管這麼一喚,隆慶皇帝便回過了神兒來,低頭,發現自己的衣袖上落下了一點墨跡,頓時便嫌惡的擰緊起了眉頭,丟下毛筆,從太師椅上站起身來,就往御書房後面的小室走去,「跟他交待完了,你就趕緊回來,幫朕更衣!」
隆慶皇帝是個小氣的人,本就因為之前時候,李銘託病,不肯來見他的事兒,而在心裏惱着李銘,這會兒,又因他的到來,弄髒了衣袖,頓時便火不打一處來的,把所有的不好情緒。都遷怒去了他的身上,跟太監總管吩咐,責令李銘在御書房院外等候。
隆慶皇帝是君,李銘是臣。臣子見君,即便那臣子是君主的老丈人,也一樣是要跪着等候召見的。
換句話說,隆慶皇帝的這一句讓李銘在御書房外等着,就等同於是在罰他的跪。還讓任何人都說不出他半個字兒的難聽話來!
「是,老奴這就去。」
太監總管跟着隆慶皇帝伺候多年,最是了解他摳門小氣,睚眥必報的性子,這會兒,聽他說要讓李銘在御書房的院子外邊等着,頓時便明白,他是還在惱着李銘的了,忙不迭的應承一聲兒,就小跑着往門外而去。
太監總管是個聰明人。自始至終,他都只聽隆慶皇帝一個人的吩咐,不與任何一個皇子或者大臣有半點私交,所以,隆慶皇帝信任他,對他說的話,也會在心情很好或很不好的時候,偶爾聽進去幾句,遇上有頭疼的事情,不知該如何決斷的事情。也會跟他念叨幾句,或者用打比方的方式,跟他問詢想法。
這一次,明顯也是如此。
太監總管急忙忙的出了御書房所在的院子。跟跪在地上,等待傳喚的李銘轉達了一句隆慶皇帝的吩咐,便又轉身回頭,小跑着往隆慶皇帝所在的御書房正房而去。
隆慶皇帝有潔癖,穿着袖口沾了墨點的衣裳,一準兒要心情不爽。他得儘快回去,幫他更衣才行。
太監總管走進御書房後面小室的時候,潔癖嚴重的隆慶皇帝已經等不及在自己揪扯腰帶,但他從小都沒親自穿和脫過衣裳,哪裏能應付的來?
揪扯了好一會兒都沒能成不說,還因為心急和膈應,額頭上也溢出了汗!
「老奴來遲,這就為陛下更衣。」
見隆慶皇帝已經着急的不行,太監總管忙緊一步上前,半跪下身子,就忙活着幫他解起了腰帶來,「陛下莫急,莫急,急了容易把未乾的沾到身上……」
太監總管的這一句話,立刻就發揮了作用。
原本還在着急亂動的隆慶皇帝,在聽了他的這句話之後,立刻就僵在了原地,生怕真像太監總管說的一樣,讓未乾的墨跡沾到他的身上,抬舉起來的手臂都不敢放,動都不敢亂動半下了
有了隆慶皇帝的「配合」,太監總管很快便幫他把只袖口沾了一個墨點的衣裳脫了下來,正準備給他取新衣裳更換,便發現他手腕上,已經因為他的亂動,而沾上了一小點淺淺的墨跡,眉頭微微一擰,便一如既往的,把這事兒稟告給了隆慶皇帝知道。
「陛下,污跡已不慎沾上龍體,可吩咐下人備水沐浴?」
太監總管一邊說着,一邊用眼神跟隆慶皇帝示意了一下他手臂沾了墨的地方,順便告訴了